这诰命夫人虽然没有实权却是实打实的地位象征,非夫婿为官者不可封诰,即便为官,也不一定有封诰。有了诰命在身在夫家的地位都会更加尊贵,殷绮梅不只是贵妾那么简单,她近乎于平妻,将来生下大爷的孩儿,不论小少爷还是小小姐都不必称“姨娘”而是同叫嫡母一般的“母亲、娘”。大nainai冷雪昙才二品诰命而已。如今爷已经是兵部尚书,大nainai几年后一死,新娶的继室是一品诰命,历来妾室封诰罕有而低,最多不过五六品诰命,而殷绮梅却一气到了三品诰命,不过才差了两个阶。入宫觐见,合宫宴饮等等,殷绮梅都有资格与正室同去参加,连大nainai以后都得敬重着她,不可轻视苛待。殷绮梅若生了孩子,那也是水涨船高,子以母贵,绝非一般的庶子。
除了这些名位上的好处,诰命夫人每逢佳节每个月都会得到各个宫里主子们的赏赐,以及每年朝廷发放的俸禄银子,正三品淑人只固定年俸整整三百七十四两银!!
她麝桂是通房姑娘加上管事大丫头的体面,一个月固定月银八两银子,一年九十六两,连殷绮梅的一半儿都不到。
一个正三品淑人的皇恩诰命,加上国公爷的专房爱宠,保了殷绮梅一世的荣华富贵。要是再诞下一男半女,她们这些通房妾室哪还有立足之地,都得在殷绮梅面前俯首称臣。
麝桂心里恨的滴血,表面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小意温柔的伺候着薛容礼和殷绮梅的周到贤惠模样。
那绿婵却没有麝桂这样多的心思,如今她的心冷了一大半儿,那点子争强好胜,自命清高几乎全都消退了,人也安静稳妥了不少,不热络泼辣了。她算是看透了自家大爷对殷绮梅那股子热乎气儿,再争她也没有自信争个“三品诰命夫人”回来,相反的,得知殷绮梅临危不乱,以美色杀敌救了薛容礼之事,令绿婵心生敬服。便也裁减了一块大红缎子给殷绮梅用Jing湛绝lun的绣工,熬了几夜,做了一块儿盖头。
“二nainai,奴婢绣工还凑合,大爷也是喜欢的,这几日奴婢特意做了一块儿盖头,奴婢想着龙凤呈祥,鸳鸯戏水,花开并蒂不免俗了些,旧书有句诗叫‘忽见枝头杨柳色,愿化双鹂不羡仙’,算是表表奴婢的心意。”绿婵抖开盖头,见红艳艳的大红石榴贡缎,密密的金线菱纹绲边儿,掺了金银丝的彩色蚕丝线用蜀绣的艳丽光泽绣法绣了一幅杨柳双鹂挤挤挨挨站在枝头的快活可爱景象,倒是十分甜蜜又充满意趣儿,栩栩如生,灵气逼人。
殷绮梅见绿婵有心示好,自然不会推拒:“多谢你,绣的比我绣的好多了,就用你的这条,坐下吧,这几日偏劳你。”
绿婵却恭敬的福了福,没坐下,含着得体而收敛的凄然的笑,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见她不复往日泼辣美艳,眉眼之间晦暗了许多,殷绮梅竟然无端的“愧疚”了?不过刚有这个想法,殷绮梅立即打消了,觉得这样圣母的心态简直恶心。
春露和紫鹊看见这一幕面面相觑。
“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升起来了,她竟然也会来给咱们nainai送东西……”紫鹊还记着以前绿婵像个娇小姐般坐在侧榻上给薛容礼缝制寝裤的模样,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春露听着皱眉,小小声:“快别那么大声的浑说,绿婵姐姐的手艺是最好的,人也是直爽,就泼辣了点儿。”
紫鹊还辩几句:“那小蹄子何止是泼辣简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过一个通房罢了,哪儿比得上咱们nainai……”对上殷绮梅不满的眼色,她立即闭了嘴偃旗息鼓站到春露后面去了。
醉珊数落了几句紫鹊:“如今咱们nainai身份金贵,却也惹人眼红,从前是非还少吗?与人交善总比交恶的好。nainai都不计较,你个小蹄子愤愤不平什么?”
尔蓝拽着紫鹊出去:“你还不跟我去看看潆泓姐姐,新来的六个丫头还在学规矩呢,教引嬷嬷让咱们好好提点教训她们,以后才能忠心服侍咱们二nainai!”
紫鹊听了乖觉的跟着尔蓝去了。
殷绮梅半靠在床头,被子上搭着大红盖头,眼神放空。
“蜜儿姐姐来了。”外头小丫头来报。
春露忙去迎接,醉珊则去沏茶。
“二nainai,大爷让奴婢给您送些胭脂水粉,有海上舶来的,外邦进贡的,还有西域行省那边儿的管事派人送来的,大爷说您要做新娘子了,您先可着喜欢的挑。”
蜜儿手里托盘是十几个做工Jing美的各类瓶罐盒子,琉璃的玉瓷的纯金的香木的等等。而跟着她来的四个嬷嬷手里也各自捧着一托盘。
殷绮梅选了一只琉璃瓶装的香水,随便择了两盒脂粉:“好了,这些足够了,以前的那些我还没用完呢。”
她的胭脂水粉多的梳妆台都快放不下了,得另外用大箱子储存。
蜜儿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把手中一整个托盘都塞给了醉珊,醉珊笑眯眯的接了。
接了春露递来的香茗,蜜儿抿了一口,也不客气的坐上床沿,小声:“二nainai,波斯国进贡的螺子黛、罗刹国进贡的孔雀丹眼粉、都是极难得的,爷特意吩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