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别墅时,手机响了,是林岩打来的。林以祺接通,刚喊了声爷爷,那边就说:马上回来一趟。
语气很不好,似乎很生气。
林以祺低声笑笑:还得麻烦你,直接送我回老宅吧。
电话里的声音萧自宾依稀听到了,转头看了她一眼,他默不作声地变了道,等待前方调头。
车子才从大门开进去,林以祺便看到停满的车,林亦行的,林知深的,三叔的,三婶的,还有二叔的。
保安过来帮忙,林以祺问:他们都来很久了?
小林总也刚到,应该就五六分钟。
话刚说完,上面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要你多管闲事?林亦行你算哪根葱?
三叔林光启的声音。
听着动静不小,吵得尤其激烈。萧自宾沉默片刻,道:我陪你上去。
两人刚踏进客厅,林亦行就冷笑出声:我让高静珊堕的胎,你们叫她来干嘛?看我笑话?
这下林以祺明白了,高静珊擅自把孩子打掉,惹怒了林光启,林光启前来告状,林岩这个重视香火的老古董也怒了,这会儿在兴师问罪呢。
看到萧自宾,林岩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挤出个笑容:自宾也来了。
爷爷。萧自宾微笑,我送以祺过来。
林光启却已不再讲究什么面子,没好气地扫他一眼:我们在处理家事,没工夫招呼外人。
萧自宾慢悠悠地在沙发坐下:我是林家的女婿,应该不算外人吧?
林光启怒极,冷冷看他一眼,目光落到林以祺身上:是不是你逼高静珊堕的胎?
三叔,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林亦行道,非要给我们家的人都安个罪名?你是要逼她和大哥都承认,是我们合谋害了你的孩子?
没错,是我们做的。林知深低头理了理衣领,我们兄妹三个逼高静珊打的孩子,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爷爷?
林岩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
敢情两个哥哥都在这跟她抢功呢。林以祺笑笑,在萧自宾身边坐下:三叔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林以祺!林光启大步上前,萧自宾起身要拦,却还没等他动手,人就被林知深拉住。
林以祺好笑地瞧着他:高静珊不就只是三叔利用的工具吗?用完就能扔,我说她死了你都没眨一下眼,孩子你也从来不在意,怎么现在又发这么大火?
因为他没孩子了。眼眶通红的顾明秋冷冷瞧着他,他那两个儿子,一个废了,一个坚持要跟我,女儿也要跟我,他当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了。
说话间,她的手指渐渐抚上脸颊:爸,您之前还一直劝我给他个机会,他现在都已经动手打我了,您还要我忍吗?是不是你们林家的儿媳,在你们眼里就不算个人?我是这样,大嫂是这样,就连您的亲女儿
哐一声,茶杯重重落到桌上,林岩握茶杯的手攥得死紧。
顾明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我们顾家小门小户,比不得你们林家,我能嫁进来,是我高攀了,但小门小户也有骨气,这个婚,我离定了,向禹和念安我都要,林俊衡那个没良心的,还你们林家。
客厅一时安静下去,只有顾明秋的啜泣声在回荡。看到方薇发来的消息,林以祺道:爷爷叫我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如果是,恕我不能奉陪了。
你站住!林岩拄着拐杖起身,今天当着你未婚夫的面把话说清楚了,是不是你逼那个女人打的孩子?
是。林以祺答得干脆,不是林亦行做的,他就只是去找高静珊谈离职的事,是我劝她打的孩子,因为我不想世上再多一个我这样的野种!
最后这句语气太重,林岩听得一愣,羸弱的身子颤了颤。
林以祺瞧着他的样子,笑道:您今天这么激动,因为假定了那个孩子是男的吧?是你们林家的孙子,能传递香火,继承家业,多好啊。万一要是个女的呢?是不是跟我一样就得变成没人要的野种了?当初除了林光济,你也知道我的存在,你去看过我哪怕一眼吗?你想过把我接回林家吗?
我妈死了,林光济不得已接我回来,你正眼看过我吗?林俊衡把我推进泳池,我差点淹死在里面,你说过他一句重话没有?我每天晚上做噩梦不敢睡觉,怕打雷闪电,跑去求你给我换个房间,你说了什么?我出车祸在医院躺了整整两年,醒来后你逼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弃我爸的遗产,要不是我早有准备,现在只怕已经流落街头了。有我这样的例子在前面,你还假惺惺地在这心疼什么?
你林岩扬起拐杖指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拿了你的股权给我滚,我们林家的事你少掺和,你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资格也做了,怎么着?你们林家这些烂事,真以为我想管?吃多了撑的。
林以祺回头看了眼还在淡定看戏的萧自宾:走吧,这破地方你不嫌恶心啊?还是萧家更像个人待的地方,我明天就搬过去和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