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有三个校区,也衍生了好几所不同的学校,林以祺来的是本部,初中部与高中部共用一个校园,教学楼也都紧挨在一起。
初中部没补课,整栋教学楼的大门都是紧锁的,经过花园走到对面便是高中部最大那栋教学楼。
上课铃声已响过,校园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但从教学楼慢慢上去,还是能听到各个教室传来的不同声音。
嘻嘻哈哈交头接耳,一点高中生的样子都没有!二楼最边上那间教室传来道严厉的训斥声,你们以为我们这些老师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大热的天,好好的暑假不在家吃西瓜看电影,跑来给你们补课。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还只知道玩玩玩,再玩下去就只能去隔壁A大了!
本是很严肃的训话,可听到最后一句林以祺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这真是七中老师最爱说的一句话了,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人人把它当口头禅。A大好歹也是全省最好的高校,在七中却只能当反面教材。
记得初三下学期给她检查功课,林亦行也曾戳着她的额头教训她: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再这样下去你也只能去隔壁A大了。
她当时还不服气:我就是看错了,又不是不会做,我要是只能考A大,那还不如不读了呢。
结果,最瞧不上A大的林亦行去了A大。三年后,同样瞧不上A大的林以祺也跨进了那个校园。
沿着楼梯上到三楼,站在那间熟悉的教室旁,听着老师的授课声,林以祺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和方薇一起回去的,也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来了这里。
抬眼望去,对面的初中部教学楼冷冷清清,可一切仍是那么熟悉。
初三那一年,她的学习时光便是在那边度过的。巧的是她的教室也在三楼,课间兄妹俩只要站到走廊就能隔空对望,虽然距离有些远,她还是每次都能准确地认出哪个是林亦行,知道他在这边做什么。
后来,林亦行毕业,她升上高中,同一间教室,走了一个林亦行,来了一个林以祺。
开学第一天,她正在座位上发呆,突然发现墙上那个小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用笔芯挖出来才知道那是张纸条,上面写着相逢就是缘,交个朋友先,后面还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纸上的字迹很漂亮,越看越眼熟,拿出手机通讯录核对了号码,林以祺直接当场笑出声。
果然是林亦行那个家伙干的无聊事,还故意留了林知深的号码。
把纸条的内容拍下发给林亦行,他立刻就回了电话过来:你哪来的?
林以祺一脸得意:你从前的教室,现在是我的教室了,你坐过的座位,现在也是我的座位了,你说巧不巧?
我藏的纸条,现在也是你的纸条了。林亦行叹息一声,你给我塞回去,我还等着有缘人打开。
有缘人就是我啊,我一看到字迹就猜到是你了。
是你个大头鬼,赶紧给我塞回去,我还等着有缘人跟大哥千里姻缘一线牵,说不定那个人咱俩得叫声大嫂。
所以未来大嫂是我们班某个女生?林以祺啧啧道,这教室三年才换一次人,要是我们班没人理你这破纸条,那咱们的未来大嫂得有多小?
林以祺不相信还会有第二个人这么无聊,但也将纸条原封不动地塞回去了,多年后她还问起林知深,有没有人主动找他聊天提起这件事,林知深想了想,认真看着她:你不就是那个有缘人?
林以祺无法反驳。
那时候,她正在林知深床上。
咚咚咚!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以祺回头一看,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正从下面大步冲上来。
看到林以祺,男人及时止住脚步,气喘吁吁地指着旁边的教室:请问你是这个班的老师吗?
林以祺笑着摇头,那人道了声谢,走过去小心地往里面看了眼,抬手敲门。
有老师出来低声问他做什么,男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手中的东西递上去:我是傅雨涵的哥哥,她把试卷落家里了,我给她送过来。
等老师接过试卷重回课堂,男人才走到楼道这边长吁口气,靠着墙拼命给自己扇着风。
林以祺抬腕看了看时间,才上课五六分钟,他也算是来得及时了。
男人抬头对着她笑笑,看起来有些傻。
当初林亦行也做过这种事。
她上高一,他在大学,她一个电话打过去,说是忘了试卷,最后一节课老师会边讲边让同桌交换批改。本意是让他联系司机给她送一下,结果他亲自来了,不仅有试卷,还有各种她爱吃的甜点。
等她放学才发现,林亦行一直没走,说是要带她去吃好吃的。
初三那一年,她的教室就在他对面那栋楼,有什么事他会直接冲过去。
高一高二那两年,她与他的学校相距十几公里,有什么事他仍然会第一时间赶到。
到了高三,大三的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