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以菱破天荒地睡了个大懒觉。还未彻底恢复意识时,便觉屋内格外安静。
她卷着被子在床上喊齐延,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温以菱暗觉奇怪,一抬头,透过轻薄的床幔,才知齐延已经不在房中。
温以菱有些许怔愣,自家中出来后,只要她一睁眼,齐延大都在她身旁,或看书或喝茶,就算是偶尔不在,她叫一声齐延也会很快从外面进来。
今日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温以菱缩在被窝里,瞥了床边的木凳一眼,上面倒是整整齐齐地放着她今日要穿的衣物,显然是出自齐延之手。
温以菱有些许犯嘀咕,简单打理好自己后就立即出去找人。
院子里同样空无一人,温以菱顺着来路,到达客栈的大堂,这才发现齐延的身影。
这家客栈的生意颇为冷清,一楼大堂里,只有两三客人。齐延独自坐在角落处,慢悠悠地品茶。
温以菱见到他,小小地松了口气。一溜小跑地到了齐延身边,气呼呼地问:“你过来了怎么不叫我?”
齐延看她小脸跑得通红,顺势拉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我确实叫了你,只是你睡得太香,让我别打搅你,我就先一步出来了。”
温以菱完全不记得齐延有叫过她,但她早上确确实实有些起床气,让齐延别来打搅她,也是她经常会说的话。
齐延岔开话题:“我已经吃过早饭了,你现在想吃点什么?”
温以菱回过神来,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她昨天晚上就已经见识过客栈后厨大师傅的厨艺,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也难怪这里的生意这般冷清。
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到了这平江府城,自然是要好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思及此处,温以菱提议道:“眼看就快正午了,不如我们到外面吃午膳吧。”
齐延自然不会拒绝,给在外面办事的周平和马三留了个信后,两人便离开了客栈。
虽说齐延自小在城中长大,按理来说,对平江府城是十分熟悉的。只是他有好几年闭门不出,再加上城中的变化极大,一上街,便觉几分茫然。只依着记忆里大概的方向,往酒楼聚集的地方走。
相较起齐延,温以菱是更加不认路了,不过她丝毫不担心,只闷头推着齐延往前走就是了。
不多会,齐延总算看见了一家还算熟悉的茶楼,问她的意见:“我记得这家茶楼里的茶点别有风味,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味道,你可要进去试一试?”
温以菱忙不迭点头,既然齐延对这里有印象,那里面的茶点定然是十分不错了。
温以菱推着齐延进去,因他还坐着轮椅,所以就在一楼落座。
小二勤快地在旁伺候着,从厨房出来的掌柜无意中往这边瞥了一眼,一看到齐延,便觉得有几分眼熟。待发现他双腿有疾时,立马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过了一会,掌柜亲自端了茶过来,客客气气地问:“可是齐家的大爷?”
齐延闻声抬头,见是熟人,倒是打了声招呼:“多年不见,掌柜的身体可还安好?”
掌柜的一张干瘦的脸顿时笑开了:“好着呢,多年没见大爷,刚刚还以为是小的看花了眼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掌柜的这才扭头看向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女子,问:“这是……齐夫人吧?”
齐延点头,给两人粗略介绍。
温以菱这才知道,齐延当年还在书院读书时,时常会和同窗在这间茶楼里坐一坐。不过后来家里生了变故,便再也没有来过了。如今算来,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掌柜的送完茶点后,也就不再继续叨扰,很快就退了下去。
温以菱来前走了好一会的路,正好觉得饿了,此时便吃些茶点垫垫肚子。其中有一金黄小饼味道着实不错,皮薄馅酥,甜而不腻,再配上一杯清香四溢的茶,简直绝配。
温以菱一连吃了好几块,要不是齐延制止,她怕是能独自将一整盘全部消灭。
她埋头吃东西时,就听见侧方传来优美的乐声。一抬眸,便见茶楼正中央的六方台上,此时坐了一位环抱琵琶的盲女。
盲女双眸微垂,手指拨动间,一首婉转动听的曲调便从指缝中流转出来。
温以菱撑着下颌,出神地听着,难得的悠闲。
齐延见她嘴边还沾着点心的碎屑,便拿着帕子,给浑然不觉的女子一点点拭净。
不远处的掌柜瞧见了,暗自偷笑,只觉这齐家的大爷和当年的齐老爷很是相像,对待起自己的妻子来……
刚想到这里,就见门口突然闯入一位火冒三丈的女子。
掌柜的心下一凛,看此人的神色,倒像是来闹事的。正准备示意小二过去,就见女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势汹汹地往齐家的大爷那边去了。
温以菱所坐的位置,恰好正对着入口,门口传来的异动,自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只是她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