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之间已经出现了争议,有的认为藩王谋逆证据确凿何须如此废话,有的却认为那梁永所言也不错,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点,倒像是人刻意安排好的一般。
向祈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随和的一笑:“这个确实不是巧合,幽王叔离京那日,孤心中挂念,又怕王叔多心,特意派了府中的家将暗中相送,不想竟遇到了二逆王行刺,未能及时救下王叔,孤王也深表遗憾。”
“那好,就算二逆王悖逆之举证据确凿,那幽王世子向来安守本分,怎得太子去幽州走了一遭,那向世子就突然造了反呢?”梁永问:“太子殿下说说,这也是巧合吗?”
“这话你该去问那谋逆的乱臣贼子!”人群中不知是谁站了出来:“二王谋逆之举证据确凿,梁大人不思治罪逆贼警示众人,话里话外倒是有些为那逆贼开脱的意思,这般的咄咄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大人您是逆贼同党呢!”
“臣冤枉啊!”梁永跪地叩首,“臣只是据实而言,藩王谋逆之事自始至终朝中未见一封奏报,太子殿下早早的屯兵边境,京中藩王刚被扣押,太子便迫不及待的出兵边境,甚至未及向陛下请示,不知太子殿下此举可有将我皇看在眼里?军权持重,历代之大患啊陛下!”
向祈心内一笑,胆子真够大的,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
“事急从权,延误了军机你担待得起吗?”又有人站了出来:“太子殿下及时察觉荡平了诸王之乱,回来还要受你这挑拨离间的小人质疑吗?”
“我是小人那你是什么?你句句以太子为倚重,不知将我皇置于何地?”梁永道:“莫非大人的心中只有太子没有皇上?”
“你放屁!”
“都给朕闭嘴!”景和帝气得直咳嗽。
不消向祈使眼色,自有懂事的内监递了温热的茶水上去,向祈面不改色,诚挚道:“事出紧急,未及向父皇请示,还望父皇恕罪。”
“朕知道,”景和帝用了茶水,稍稍顺了气,“朕是让你们处理逆王的事,不是让你们来挑拨朕和太子,朕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以太子为依仗,你们让朕去依仗谁?”
梁永眼珠子一转,慌忙跪了下去,目光在漓王身上稍作流转,只见他端坐轮椅,垂着脑袋捏自己的手指,好似根本不关系朝中事务,无奈又将目光转了回来,叩首道:“臣一时口不过心,言语有失,还望陛下恕罪。”
景和帝是真的气急了,虽说言官不治罪,可这人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挑拨自己和太子的关系,这要是不敲打,若引得朝中众人争先仿效,还不引得朝内动荡。
“你既知错,朕也不宜处罚过重,就罚三个月的俸禄吧,”景和帝道:“朕累了,太子留下,退朝吧。”
眼下只剩父子二人,说话也不必顾及那么多,景和帝直接了当道:“藩王的事,你插手多少?”
向祈不正面回答,只道:“儿臣虽然确实设计了他们,但这些个藩王在京中培植眼线,扩充军队,豢养死士,私造违禁品都是不争的事实,这等祸患不除,日后必成大乱,儿臣只是想办法提前料理了他们罢了。”
“主意真大,”景和帝叹息一声:“你既早有打算,为何不早些告诉朕?”
向祈反问:“若不是此次藩王谋逆,父皇可舍得料理他们?”
景和帝垂眸沉思,自己的手足不多,若非他们谋逆,多半也是敲打一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都是同胞兄弟,何至于下此狠手呢?
向祈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父皇把他们当手足,可他们可有将父皇当兄长?父皇既然下不了手,那只有儿臣出面料理了他们。”
景和帝不发一言,良久,方道:“既然证据确凿,那便赐毒|酒吧,给他们留最后一份体面。”
向祈离宫的时候被那派去行刑的官员拦了下来,那人道:“常山王长平王皆已就死,可那幽王世子打翻了毒|酒,非要见您,您看?”
向祈微一颔首,随他去了。
牢房内透着一股死一般的冷寂,这是专门用来关押王公贵族的牢房,已经许久无人踏足了,向潜背着向祈席地而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已然再无往日的尊贵可言,闻听脚步声,向潜动了动那干裂的嘴唇:“是你杀了我父王对吗?”
向祈并不回答,向潜继续道:“你知道我父王和他们私造火|药,可你故意引而不发,为的就是引得他们互相猜疑、内斗,你放我父王回封地,却驳回了其他两位王叔的折子,引得他们对我父王下手,又趁机拿下了动手的刺客,逼的他们不得不反,而太子殿下顺理成章的平定叛乱诛杀逆贼,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留活路,是不是!”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你很聪明,”向祈动了动唇角。
“为什么?”向潜又问。
“究竟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向祈质问:“这些年你爹和那些个藩王是如何行事的?培植眼线、扩充军队、豢养死士,连火|药都造上了,下一步打算干嘛?造反吗?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