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源没回话,只是脸上已经写明了:你在逗我?
赵柯然懂了,是他痴心妄想了。
“不过也不无可能,下官听闻县令大人乃太傅之孙,祭酒之子。世族富户们,或许能听。”
方仲源这话说的明白了,这是要赵柯然拼爹。
也不是不行,这路上赶的急,提前了不少日子到。那些世族富户刚收到消息,他又跟着老县丞跑来了河东村。
这会回去应该能收着不少拜帖。
“那便先回府衙,得好好商议一番。”赵柯然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见着三人离开,洞口的人终于放松了,但同时也无比的失落。
他们经历了城破,一路逃命至此。路途之中,危险重重,他们怀着一丝生的希望,撑着一口气终于逃到了景阳。
可这不过是出狼xue入虎xue。景阳的县令与侵占故土的铁骑一般无二,都想要他们死。
流民们恨,河东村人也恨。但更多的还是怕,怕县衙的屠杀再来一次。
可也依然期待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真的以为,能够得到帮助。
洞口的人没想到三人走的这么干脆,走的时候那个小的还和老的互相咬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又谋划些对他们不利的坏主意。
第5章 流民
按着赵柯然和方仲源的猜想,他们回来后就能收到不少的拜帖。
可现实给了他们一巴掌。
“真的一个都没有?”赵柯然不死心的追着孙应询问。
孙应没遇过这种情况,被县令追着问有没有拜帖,他无助的看像方仲源,请求方老爷子帮忙。
方仲源叹了口气,罢了。年纪轻轻被派到这荒僻之地,一路风尘仆仆,除了胞弟之外只带了个小厮。
赵家这个小郎君,怕是在这景阳县立不起来。他老头子也不能让个娃娃顶在前头,河东村这事就算了吧。人死如灯灭,只盼来世投个能吃饱饭的好胎。
“许是出城时被哪家见着了,这车马早间便在城门过了明路。钱四那嗓子吼的谁听不见?
有心的盯着方向看,便能猜出我们是去了河东村了。人Jing一样的,怕是嗅到了味,不敢沾这事。
毕竟是个无底洞,能救一次,那能救第二次嘛?这一批能救,那第二批呢?第三批呢?”
方仲源的话让赵柯然清醒了不少。是啊,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可是,道理他都懂,但是系统不懂啊!他的任务就是要“救河东村”…
“县丞,我想知道河东村为什么会这样?”
方仲源转头盯着赵柯然看了看。小县令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他也不想再去探究这少年郎想做什么。
只是世间万物量力而为,他希望对方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流民。”
“流民?县府衙门没有出面解嘛?怎会因流民成这样了?”
方仲源冷哼了声,“衙门?县令大人不妨猜猜上任县令在位几年升迁的?他又迁去了哪里?”
赵柯然猜不出,他摇了摇头,“还请县丞告知。”
方仲源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与一个孩子撒什么气,“上任县令张世海,在位两年便入了江南。丰县那是个什么地方?鱼米之乡,水道要地。
供他铺路的除了景阳县百姓的血rou外,便是那些流民。之前北丹西厥联合攻打大元,大元连失三城。
三城中百姓一路逃难,规模巨大,去岁夏末有一部分逃到了景阳县。
景阳城外聚集大量的流民,若是入城,对景阳会是巨大的打击。
但景阳城中有各家世族盘踞,张世海若真的想要处理好流民这事,倒也不难。只是他舍不得在前面散钱,但他也要官声。
先是假意施舍粮食,让所有人看他的功德,再派人从流民中挑选出来几人为他以后做戏。为了戏做全套,不露馅。便让他的府兵将流民们赶往河东村,进行武力镇压。
若有逃者,格杀勿论。这长河的水,红了好些日子。长河自此以后也多了个名字,叫黄泉。
可是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是张世海容纳了上千的流民。而边关各城只有景阳接纳了流民。功绩传入凤阳都城,天子耳中。他不是也得是了。”
赵柯然听着方仲源的叙述,捏紧了拳头,问道:“张世海选河东村是为如何?”
“这河东村的主家是许家,许家行善,从不欺压乡里,善名远播,是个仁善之家。
本来许家与张世海没什么矛盾,巴结他张世海的那么多,许家他也没放在心上,两家也算相安无事,可这变故就出在于新税上。”
“新税?”
“是,新税。崇武年间,下头收税是收人丁税。丁税收的多,其中可Cao控的也多,百姓便得的少。新帝登基后念边关征战,便改了人丁税统一只收三成税。
这定了量了,一眼就能看见。但各家大户明面上是收三成税,暗地里是两个加起来收。这百姓到手的米粮连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