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怔了怔,低声询问道:“那惩罚?”
苏奕挥了挥手,“我又没事,惩罚就算了,坐了几天马车累死我了,快点去住处安顿好吧。”
老太监感动地看着苏奕,殿下真是从小到大都那么心软,唯一强硬起来的一次怕只有无论如何都要和燕长凌在一起这件事了吧,为此还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圣上。老太监自己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一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前关心过一句殿下的燕长凌,想不明白那么好的殿下为什么要看上这样的人,这种木头一般的性子一看就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燕长凌没想到苏奕竟然那么轻易就将这件事情掀过了,他眼神略微复杂地看了一眼已经钻回马车里的人,传言中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嚣张跋扈,性情乖僻的人吗?而且根本不听人劝告,当初被自己明着暗着拒绝了好几次还是缠着不放,自己和其他世家公子稍微走得近一点的话,没过几天那些人就会被对方变着法子惩罚了,简直烦不胜烦。
虽然苏奕没再追究,燕长凌还是上前告罪了几句,然后才让跟随自己的亲卫将小孩送走。车队很快就继续上路了。
燕长凌将苏奕领到了将军府,整个槦城,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将军府了,但这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刚从华丽Jing致的东宫搬出来的苏奕来说,这个所谓的将军府和普通的农房也差不了多少。
老太监名叫福全,是自小侍候原身的老人,这几年原身慢慢长大了就退居幕后,不再怎么管事只等着慢慢养老了,要不是原身被废后来又要来这偏远的槦城,老太监放心不过,主动请旨希望能够跟着过来继续侍候苏奕,皇上也是放心不下这个大儿子,便允了老太监的请求。
一行人刚进将军府,燕长凌就借口军务在身,留下几个亲卫听候苏奕的差遣,自己只身一人回了军营。
将军府虽说是属于燕家的,但自从几年前燕夫人回京后这里便闲置了下来,燕长凌以及他的父亲都长期住在离这里有半个时辰路程的军营中,要不是这次苏奕的到来,这座诺大的府邸只怕会一直荒芜下去。
福全一进将军府就无限嫌弃,看着那灰扑扑的白墙灰瓦就一阵心酸,自己那高贵的殿下竟然要居住在这样的地方,那个该死的燕长凌竟然还将主子抛下一个人跑了,福全也不敢在苏奕面前抱怨,他是知道自家殿下有多么在乎燕长凌的,为了燕长凌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还不远万里来到这荒凉的边城,如果在殿下面前抱怨,也只是徒惹殿下伤心而已。
幸好在来槦城之前福全将不少东西都带了过来,再加上皇上的赏赐,即使将军府再简陋,收拾一下还是勉强能居住的。
福全毫不客气安排了人将主院收拾了出来,诺大的将军府竟然只有几个用来装饰用的花瓶,连桌椅看起来都是用了好几年破旧不堪的样子,周围的房间倒是打扫得挺干净,看起来燕长凌虽然对于殿下的到来不太上心,但至少还是做了一点事的。
福全忍了忍,找了几个空房子先将他们一路带过来的东西摆放好,然后安排好苏奕居住的地方,这才有空出去找燕长凌留下来的亲卫,询问将军府以及槦城的情况。
苏奕倒是接受良好,在马车上颠簸了好几天早就受不了了,一来到目的地,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个饭就早早爬上床休息。
昨天睡得早,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院子里的摆设几乎焕然一新,要不是白墙灰瓦还是原来的样子,苏奕都要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又穿越到别的地方了。
几个小丫鬟进来打算给苏奕更衣,来到了槦城,天高皇帝远的,没有人的身份比自己更高了,苏奕也不打算再继续按照原主以前的习惯生活,让小丫鬟将那些华丽而繁琐的衣服扔到一边,只拿了一件样式最简单的青袍换上,长发也只用简单的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要不是这里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伤害外,苏奕真巴不得将这三千烦恼丝给咔擦掉。
穿着好后刚出门,老太监福全看到这样打扮的苏奕差点没吓得跪下来,自己认识的殿下何曾穿过如此简陋的装扮?这才刚来槦城的第一天殿下就如此亏待自己,老太监那颗脆弱的心脏就忍不住阵阵心痛。对着紧跟在苏奕身后的小丫鬟瞪了一眼,“你们是怎么侍候殿下的?这种粗布衣裳怎么能拿给殿下穿,而且殿下早已及冠,怎么不帮殿下束发?”
苏奕:“……”他只是觉得这样打扮方便而已。
几个小丫鬟被福全一骂,纷纷跪倒在地求饶,苏奕看到这个场景就头痛,连忙打圆场道:“不关她们的事情,是我自己要这样穿的。”说着便扯开话题,“早膳准备好了没有?一会吃完早膳我们到外面逛逛吧。”毕竟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早点熟悉一下周围的情况也是好的。
其实苏奕一开始是打算逃走的,毕竟谁刚穿越过来就要被迫和一个男人成婚都受不了,但以原主的身份以及在皇帝心目中的受宠程度,只怕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浩浩荡荡的羽林卫给翻出来了,反正燕长凌也不喜欢原主,如果只是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夫苏奕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