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们虽然飞升上界,此地依旧是剑宗山门,道君不请自来,是想向剑宗宣战吗?”姜娰抬眼,冷淡开口。
顾祈州见她周身无灵气波动,却依旧隐隐忌惮,他这一生,唯一的变数就是姜娰,从前以为她是蝼蚁,以她血养道种,后来她从凡尘界来到了云梦十八洲。
他以为她弱小无助,无法修炼时,她却以画笔画出广阔天空,在铜殿内来去自由;再后来他以为她死在了那神秘的祭台上,她却在十二年后驾驭画笔,华丽登场。
姜娰总是一次次地刷新他的认知,带给他无限的惊喜和悔恨。
“阿肆,你我本就是共生的关系,此地是剑宗山门,我来此只是为了等你,与你结为道侣。”顾祈州一字一顿地说道。
满山谷御剑修行的修士们险些跌下飞剑,无情道主,竟然,是来求亲的!他可是超五境的修士,飞升在即!
众人再看青雾山那位剑宗小师妹,见她冰肌玉骨,姿容绝色,恍若仙子,瞬间又顿悟,这样的女修,若为道侣,夫复何求!
“你做梦!”一道声音响起,往日里巨怂的李大人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怒道,“小娘子随便与哪位师兄结为道侣,也绝不可能与你在一起!”
拆他CP,等于要他老命!他都还没想好哪位大人跟小娘子最配,顾祈州这狗贼竟然痴心妄想!气煞人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修士,好胆量,好气魄,好,好不怕死!
木萧呆呆地看着怒发冲冠的李长喜,对不起,哥,以前我对你有误解,你是真汉子!
“没错,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木萧握拳怒骂,“你残杀道友,逼人宗门,现在还想逼人结道侣,你叫什么无情道君,你干脆叫不要脸道主得了!”
顾祈州面容为冷,长袖一挥,一道恐怖的天道规则压制下来,冷冷叱喝道:“聒噪。”
众修士大惊,天道威压,无情道主竟然与天齐高,那两个修士命没了。
下一秒一支雪白的画笔横空出现,将那道恐怖的天道威压拦住,姜娰衣袖迎风鼓鼓,御风而立,站在虚空中,冷冷说道:“我也嫌你聒噪。日后不准你进青雾山半步,否则天道不存!”
姜娰手持画笔,将那道恐怖的天道威压化解,然后直指苍穹。
藏在云层之后的此界天道轻轻一颤。顾祈州表情骤变。
剑宗广场上,李长喜和木萧呆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哦,他们还活着,活着,活着!嘤!
玉珠儿如遭重击,俏脸煞白,姜娰竟然这样强!她竟然敢对无情道主宣战!她,竟然做了这些年来她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为何女修要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修身上,为何宗门要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有望飞升的人身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后,鸡犬依旧是鸡犬!
他们应该像姜娰一样,走自己的道!
青雾山山谷内,围观众修士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笔定天道的绝美女修,感觉无法呼吸了,太,太强了。
顾祈州面容沉得能滴出水来,沉声说道:“我已入六境,阿肆,你不是我的对手。当年是我亏欠了你,如今我想弥补,我可以带你飞升上界,可以跟你逍遥修仙!”
六,六,六境!底下又是一片抽气声。
姜娰一笔打破他的话,行走在青雾山虚空中,一笔一划慢慢勾勒,每勾勒一笔,天地就为之一颤。生死碑十二年,她渐渐明白,天地如画卷,从苍穹到大地,都有独特的线条,感悟到风的走向,她便能画出风,感悟到此地天道规则,她便能画出天道。
云梦十八洲的天道在生死碑那浩瀚神秘又晦涩的天道面前,犹如一个三岁稚子。失去界灵的世界,犹如失去了灵魂,只残存了缺失的道,它的道如此的简单,如此的粗糙,如此的不堪一击。
莫怪修士下凡尘界,可只手灭一国,仙人下凡,修真界的天道也为之颤抖。只因道的碾压!
以前她弱小如蚍蜉,如今那只小小蚍蜉上岸,长出了翅膀,看到了更高更远的天空,它将踏上新的征途。
姜娰的每一笔都蕴含了她在生死碑里感悟到的道,这些道纵然还未成熟,只有简单的笔画,却依旧能够碾压这个界。
底下修士们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只觉得剑宗小师妹步步生莲,画画也十分的好看,就是不知道她在画什么。
数息之后,顾祈州脸色骤变,感受到了天地间可怕的威压,如临大敌地祭出袖笼里的桃花枝,只见一只巨大的天地牢笼从虚空中慢慢显露出来,带着神秘未知的天道规则,朝着顾祈州罩去。
无数修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捏住一样,无上威压降下,仿佛末日降临。
顾祈州眼底大骇,第一次感受到这般可怕的天道威压,这天道规则竟然比琅嬛的道还要恐怖万分。
“桃花开!”无情道主脸色发白,手里的桃花枝直指苍穹,引下无数的天道规则,想破开这天地牢笼,阿肆的道术和修为不如他,只要他以灵力强破,就算是再强的规则也会被撕开一道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