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很想回答,没有,打过,但没坐过,因为二十年前,他的母亲就死在飞机上,从那以后,他连模型机都不敢摸,别说亲自去坐,不过,和领导说这些干嘛。
“还没。”
“凡事都有第一次,局里经过研究决定,把这次押解犯人的任务交给你和老曾,他有经验,你好好跟他说,有不懂的就问。”
他明白,这是局里在栽培他,觉得他是个好苗子。
可,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好苗子,就是个烂种子,根本养不活。
退一万步说,他不敢坐飞机。
“戴队,我,我还太年轻,还是让老队员去,比较稳妥。”
“什么老队员新队员,做一天是警察,一万天也是,做着做着不就老了,”戴宗懋品了一口淡茶,“不懂就多学习,这回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还有,一会儿去枪械室领枪。”
“枪?”
枪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太大了,比夜总会头牌还要诱人。已经很久没摸过枪,比很久没摸过女人还叫人兴奋。握枪的感觉太棒了。在警校摸的都是普通的五二、七七、九二,每回子弹就一个弹夹,训练完就没了,去射击场练习,所用的大都是□□,不过瘾。
“最新款。”
朱由榔仿佛遇到了西施那般的绝世美人,吞了一下口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戴队,为了咱局,我义不容辞。”
“很好。”
“我先去领枪。”
戴宗懋忙摆手,“不急,我先交代一下情况。这个人是个逃犯,15年被上海徐X区公安局抓获,审判完在押往监狱的途中逃离,是网络A级通缉犯。”
“他怎么来双子市?”
“这不重要,重点是,你们务必把他安全地交给徐X区警方的同志,不得有一丝松懈。”
朱由榔好奇地问,“怎么被抓的?”
“抢食。”戴宗懋轻描淡写地说。
“和谁?”朱由榔狐疑地问。
“你管谁,他因为打架斗殴被警方拘留,登录指纹时被系统查到。”
领了枪,去打靶场爽了三个钟头,比玩明星强多了,还便宜。
打完枪,朱由榔这才边擦汗边喝可乐,打开档案,不看不打紧,看了直想骂娘,这孙子该给枪毙一万回。耿浩,男,现年三十二岁,祖籍XX省水瓶市XX村人,案发时在一所技术学校任教官,先后性侵一百零八位幼女,年龄最小的才十一岁。
此事一经报道,舆论并未哗然,反而学校和家长都极力隐瞒,报纸也并未大肆报道,想必已收到巨额捐赠。而嫌疑人,由于家长和学校的不配合,加上定性难,证据缺失,审判过程中,嫌疑人多次翻供,最后仅仅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家长们只能哑巴吃黄莲。
朱由榔心里说,真是个禽兽。
他想了想,一般娈童案的嫌疑人到监狱都是捡肥皂的命,不得善终,以嫌疑人作案的人数,不死才有鬼,想必耿浩也是充分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逃跑,否则到了监狱,菊花肯定不保。
朱由榔看着档案上那张猥琐的脸说,“现在老师的素质一日不如一日。”
☆、第十五章:山水有相逢
为了这次押解的顺利,局里还特意把耿浩打扮了一番,以免他被认出,等真正见到他,朱由榔才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变态很普通,仅仅相貌丑陋,看上去就是个老实人,连朱由榔都不禁怀疑,不会是抓错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曾俊琪,能正大光明回娘家,朱由榔在一旁听着二人煲电话粥,一口一个“达令”“宝贝”,忍不住吐槽,都结婚的人,还这么腻歪。
更令人无语的是,出行时间竟然选择了一个非常时期,国庆长假。今年国庆、中秋一起放假,共八天,坐高铁四小时,开车五小时,有什么必要坐飞机,后来他想通,疫情导致国内航空业萎靡,机票白菜价,想必这也是出行选择飞机的理由之一。
没办法,警局向来很穷,当然,我说的是清廉的警局。
朱由榔一想到要戴着口罩,坐在飞机上一个多小时,多少有些如坐针毡。曾俊琪是老司机,坐飞机跟骑共享单车一样轻松,乐不可支地下载了不少电影,《航班蛇患》《空中监狱》《死神来了》《93号航班》《空中危机》等,朱由榔气得半死,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三人的航班是晚上九点半,局里考虑到晚上隐蔽性高、乘客注意力下降等便利,选择了这一班。
临检完,三人落座,一左一右,把耿浩夹在中间,像奥利奥,选的位置也不错,在最后一排,离厕所近,如果嫌疑人趁上厕所逃跑,可以及时抓捕。
“第一回坐飞机?”曾俊琪问耿浩,对方却不理他,一个人默默看外面。
自讨没趣后,曾俊琪对朱由榔道,“第一回坐飞机咋样,比打飞机爽吧?”
“嗯。”朱由榔不愿跟他说话,把头埋下来。
“要是想吐,里面有袋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