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墟尘三岁之时,已似八岁之貌,陶姚化形三十八年,仍为六岁之貌,两人初见于万里桃廊。
道墟尘正被大师兄青绾逼着练琴,忽见二师兄红衣引着一六岁小童而来,着青衣,水袖轻扬间,半掩一双粉嫩脸蛋,稚嫩的声音,学着二师兄咿咿呀呀的唱着,那一颦一笑间,真是可爱极了。
青绾望着抱琴傻笑的道墟尘,竟也是被逗笑了,凑了过来,轻声说到,“那孩子叫陶姚,是你二师兄在后山捡回来的,可爱吧。”
“可爱。”道墟尘望着陶姚,头都没有抬一下。
“噗……”青绾长袖掩唇,轻笑一声,“那可好了,师兄我做媒,你长大了,嫁他可好?”
“好……”道墟尘一愣,而后方才反应过来,“诶!诶!诶!,嫁她?难道不是娶她么?”
“哈哈哈……”青绾终是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而后又抱着肚子蹲了下去,一边喊着哎哟,一边继续笑。
红衣和陶姚闻之,都是转了过来。
“小师弟,青他这是怎么?”红衣望了一眼青绾,而后偏头望向道墟尘,如此问道。
道墟尘斜了青绾一眼,而后到,“笑到肚子疼了呗。”
“哦。”红衣似是习惯了,转身正准备继续教陶姚唱戏,又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搭在陶姚肩上,而后站在陶姚身后到,“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义子,我就是他义父了。”
“等下!义父?”青绾突然止住了笑声,而后很严肃到,“那他叫我啥?”
“当然是义母了。”红衣拍了拍陶姚的肩,而后说到,“姚儿乖,叫人了,这个是小师叔,这个是妈妈。”
“喂喂喂!要叫我爸爸。”青绾跑了过去,蹲在了陶姚面前,清咳一声到,“姚儿乖,你看我这帅气的脸,在看看红衣儿那张妖媚的脸,你摸着良心,是不是该叫我爸爸。”
“妈妈……”
“……”
“青!你说……谁……妖媚!”
“……”
……
而在此刻,道墟尘的脑海之中却是只剩下了“义子”两字,其它的,纵身后漫天扬尘,陶姚劝架,青绾一边说自己错了,一边挡,一边喊着道墟尘过来帮忙,但道墟尘已经似是五识皆闭,什么都听不到了。
就这样,道墟尘的第一次恋情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第4章 出山(一)
时三月,桃花开,离道尊逝世以有一月之期,按自己家乡的之俗,此乃为头三十,当祭之,然师叔至今无任何讯息传回,无法寻其踪迹,而两位师兄则在数月之前,便是前往中洲镇守,亦是不得归,而此时道墟山,便是仅余两人,道墟尘,陶姚。
陶姚生于万里桃廊,乃为一桃树成Jing,善酿酒,善青衣,花旦,亦是善舞。
其常着粉色长衫,肤白如纸,润而似水,朱唇皓齿,柳眉桃眼,身后留有一小辫。
但自那次之后,道墟尘便是少有去万里桃廊了,亦是有叹到,“要是大师兄捡到的陶姚就好了,恐是就没这出了,说不定,我还不用被大师兄逼着学琴了。”
道墟尘家乡有入土为安一说,然道尊化道,逝于虚无,道墟尘埋衣为身,掬土作冢,葬道尊于后山,又按自己家乡之习俗,为道尊守孝。
“酒。”不知是何时,从来没离开桃廊的陶姚,却是提着两坛酒而来,将一坛酒与酒盏递给了道墟尘,而后又是说到,“少年愁,当饮黄酒,不为烈,然绵长。”
道墟尘接过酒,倒一盏酒,而后举盏先敬道尊,再敬天地,最后敬陶姚,又是言到“你少离桃廊,此次破例,又是带酒,又是过来安慰我,多谢,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哈,太客气了,无妨的。”陶姚举盏而应,一盏倾尽,同敬道尊,数秒后,陶姚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而后望向道墟尘,一脸严肃的说到,“对了,你以后可不能把这事和义母说这事,要是他知道我给你送酒,我八成会死的很惨。”
道墟尘望着陶姚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又是想着他说的义母是谁,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是说自己的大师兄青绾,就不由自主的抚额,而后亦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陶姚点了点头,而后又是抿了一口酒,望着道墟尘继续说到,“我记得四年前,你自天外,如天降陨石一般,划破夜空,堕落下来的一瞬间,便是砸毁了道墟山主峰的整个山顶,尘扬漫天,而谁又能想到始作俑者,不过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道墟尘与陶姚对坐于坟旁草庐之中,道墟尘饮了一口酒,无奈一笑,而后说道,“听老头说,他于漫天尘埃之中找到了我,遂是将我取名道墟尘。”
“尘者,微时如介子,伏地不显,傲时扬九天,而睨众生,如此者,谓之谦狂。道尊当时释此名,却便如此而言的。”
“这不过是老头后来觉得自己这么随意取的名字,太掉逼格了,才又补出来了你说的这套说辞罢了。”
道墟尘又是饮了一口酒后,陶姚便是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