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了头,眼睛不似方才那般无神,他看着他,神情严肃:“那你们还是快些将我杀了吧。”
“不,可是我现在不想杀你,我想立功,我想从你的嘴里套出情报来。”冲田春政叹了一口气:
“套出了情报,抓住了抗联的人,不仅会升职,还会有银子拿。所以,我只能对你用刑了。”
江铭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阿部递过来一条比刚才还要厚实的鞭子,示意他用这条。
“如果这鞭子可以让他说出口,那么你也不用鞭打一下午了。”
第四章
阿部默默的将鞭子放回了原处,却见他拿起了一只匕首,朝江铭走了过去。
“我在军校时研究过你们的传统医学,并且非常的感兴趣。”
江铭看着匕首笑了笑:“你一个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喜欢中国文化?”
冲田春政看着匕首,嘴角勾的很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为了侵略计划,日本人准备的格外详细,他们画的一张地图Jing细到一口井,比本地人的地图还要Jing细数倍。
江铭笑的有些苦涩,强自镇定起来:“要杀要剐随你,你快些动手吧。”
“这里是内关xue,揉按是可以减轻疼痛的xue位,不过刀尖扎起来,滋味就不一样了。”
他走到他的身后,朝他的手腕上方三横指处,比了比,用力扎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在审讯室响起,阿部见此,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看向冲田春政的眸子充满了敬畏。
“这种尖刀扎进去,不会流多少血,倒是会让被拷问的对象拥有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啊啊啊啊!”江铭发了疯一般的喊着,随着冲田春政手中匕首搅动的动作而不由自主的加大音量。
阿部颤了声,面容带了几分恐惧:“少佐……我出去打桶盐水。”
冲田春政挥了挥手。
阿部光一当即拎着桶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快要走到出口了,仍旧听到审讯室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
……
地上血流的并不多,只是那被绑缚的人从站立的姿态变得摇摇欲坠,好似直接一解开绳子,他便立马趴在了地上,再没有力气起身。
地上除了血ye便是水渍,是汗水。
江铭的脸上布满了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冷汗。
“你是个值得佩服的人,也足够的勇敢。”冲田春政拿起白洁的绢布擦了擦尖刀,随即开始比划着下一个地方。
“你说吧,只要全都说出来,这一切就结束了。”
“我……我说。”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耳语。
“声音大一些。”他微微凑近了一点。
“我叫江铭,一个地下党员,代号鸣笛……,上级是凤君……,联络方式是……。”
冲田春政满意的收起尖刀:“江先生,如此对待你真的很抱歉,可是我需要你的这个消息,很需要。”
江铭冷笑了几声,不再答话,像一具死尸一般被绑缚着,了无生气,若不是胸部的起伏,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阿部提着一桶盐水进了来,见他伏在案桌上写字,忍不住出声道:“少佐阁下,他都招了?”
“都招了。”
不一会,他便将手头的内容写好,放入了文件袋:“这是他的招供,你去拿给石川少佐吧。”
“哈依。”阿部接了过来。
出了审讯室时,已是近十点,狠狠的洗了个热水澡,他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只是他睡眠向来不好,总是要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两个小时,才堪堪浅睡。
过了几天,石川便拿着一壶清酒过来与他分享,感谢他帮忙拷问。
……
地下党员活动记录:一九三四年八月十三,凤君、鸣笛,失去联络,原因不明。
……
未来梨佳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枯坐着,冲田春政说第二天来看她,却失了约;她一个人独自住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已经有十天了,照旧将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将花瓶插上雏菊花。
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田春政会来。
她如今就要这样一个人整日苦守着这个房子吗?
明明她要见的人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
她不想再等待了,她想去看看他,哪怕是军营,她也要去看他。
未来梨佳换了一身白色的洋装,打扮成她所认知的冲田春政最为喜欢的样子。
她叫了一辆人力车,用中国语同人力车夫交流:“你好,送我去一二八路。”
车夫是个中年人,见到这样高贵的小姐,当即中气十足的回道:“好嘞。”
快要到达地点时,车夫见她走去的方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一去便等于去了火坑、狼xue,他不懂她为什么会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