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二十二哥告诉你的吗?”
他点点头。
墨心叹了口气道:“他是骗你的,你万不可相信他。”
窗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谁这样大胆,竟敢说羚族的王是骗子?”
墨心见路惹又穿着从前的衣服进来,整了整衣饰跪下道:“奴婢叩见羚王!”
一个侍卫突道:“奉羚王旨意,封中原来的木娇为羚族王后!”
墨心抬头看路惹,路惹笑看着她,似乎在说:“还不起身谢恩?”
“奴婢当不起!”墨心郑重道。
“弟弟,你先出去,容我和你师傅单独说说话。”百音隗道好,携了下人下去了。
屋内只剩路惹和墨心两人。路惹也不去扶墨心,只随意翻看床上的那本《孟子》。
空气异常宁静,窗外的一束光照了进来,墨心的腿跪得酸了,赌气猛地起身,坐在床沿上歇息。
路惹哈哈大笑道:“我看你能坚持几时?”
“你这个骗子,如今可如愿了?”
“我何时骗得你?”
“你未骗我,却将要辅佐百音隗当中原皇帝的事瞒了我。”
“你用脑子想一想,你们中原的皇帝岂是一个南疆人当得的?”路惹戳了戳墨心的脑门。
墨心忽地一转念,觉得他似说得有道理。
“这么说你骗了你父王?”
“与其说我在骗他,不如说父王甘愿自己骗自己。不过,我确实答应了他将来让百音隗到中原走走,将他和王后的骨灰埋进杨家的坟冢。”
“那百音隗知道后恨你怎么办?”
“他年纪尚小,等他到了能明事的时候,我会请求他的谅解。”
“他若不谅解你呢?”
“那谁能成南疆的王,便各凭本事了!”
墨心点了点头,道:“你未对他起杀心,我便觉得你是个好人了!”
路惹坐下来看墨心,道:“且不说这些事了,咱们来说一说你我二人的婚事,让你接受南疆的婚礼习俗,你可愿意?”
墨心转过脸认真看路惹,从第一次见路惹起,便有意把他当成小芒,现在再看他,原来他长得和小芒完全无关。
他不是杏眼粉腮,而是五官凌厉,广额锐气,眼神透着聪慧霸气,是墨心从未见过的长相。
“我如今还被中原的权贵通缉着,不宜在南疆有太高的身份。还是等我回中原报了仇,匡扶了我七弟的皇帝之位,再让他下旨赐婚于我们,才是正道。”
路惹皱了眉道:“可若是如此,我便会低人一等,南疆诸势力也会看不起我。”
“可若不如此,我与你的联姻也便失了意义。一个普通中原女子嫁给你,又对你有哪些帮助呢?”
“你这是急于报仇,在你心中,报仇的目的远大于和我成婚。好罢,我们准备得当,七日后便发兵如何?”
墨心大吃一惊:“此话当真?”
路惹点了点头道:“我不愿父王和王后的悲剧再在我身上重演,早让你安心,我们也早能过上安详的日子!”
墨心开心的流下泪道:“多谢夫君!”搂着路惹的脖颈亲昵了一番。
发兵
这夜墨心复又做梦,梦中回到了中原,自己仍是九岁的样子,见周边一切如旧,父母仍具在,姐妹还在宫中陪伴着自己,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与惬意,只是此梦未完,她便醒了。
强闭着眼睛睡觉,又看到自己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中独行,四周毫无生气,自己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索性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回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遭遇,发觉更多的时候是浪费光Yin,把最好的年华都用在了等待上,如今机会似乎真的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路惹,他的面容安静祥和,不像一个坏人……
说到此,墨心反思了一下这些时日对路惹的看法,自己一直都未曾对他敞开心扉,也未把他看成自己的什么人,终究对他无法信任。
这种出于对自己的保护而对别人进行防御的心理墨心不打算放弃,但是,他毕竟口上说了要帮助她,还是要维持表面的热情才好。
第二日清晨,墨心天不亮便起床为新任羚王做饭,因刚与他结识,也不知他的口味,便既准备了南疆的热牛nai,牛rou,又为他熬制了中原的粥,煎饼,还有炖鱼。
等路惹醒来,为他准备好洗漱用品,亲自为他穿衣,倒惹得路惹一头雾水,道:“我的公主,你这样殷勤,叫我觉得你有所图似的!”
墨心道:“这话说得正是,我有求于人,当然要拿出我的真心!”
路惹冷笑道:“你这真心真叫人寒心!”吃了两口粥,突命侍卫道:“取宝印来!”
侍卫转身去了。片刻后拿来羚族宝印和玉纸玉笔,路惹蘸了墨,拿起玉笔在玉纸上写道:“令雪羚将军七日内集结五万大军,发兵中原,夺取帝位。”写毕,盖上宝印,递给墨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