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若是来了新客人,无论多厉害也得给自己一个面子,没有行礼也得打个招呼。
秉着这样心态的它,把头仰得高高的,眯着眼,一副神气的模样便真的去寻那位新来的神仙。
可它瞅到山神对那位客人行着最尊敬的跪拜之礼时候,它仰着的头便再也没法低下来。
一直仰着看着他在山间从容恣意的身姿,看着他谈笑之时能让风云变动的气度,看着他时而温柔时而冷峻的脸容。
脖子酸痛得很,心内却欢喜得很,不知不觉间,狐狸觉得这神仙定是上天给自己的珍宝,
恨不得天天用自己的大尾巴把他圈在怀里。
一次,山神问自己,觉得这新来的神仙如何,它咧着嘴发着呆,几乎把嘴中的尖牙都露了出来,口水流了一地,眼睛都发了光,用稚嫩的声音,说着最简单真诚的话,道:很好,我很喜欢。
山神当时还以为它的喜欢,是对自己与灵枢那般的感情。却到天宫才知晓,这狐狸,还真是很喜欢那神君。
带我走,别让他找到我!少阳恢复清明,捉住紫嫣的手,紧张地摇晃着。
为什么?
少阳摇头,他不知道,只是心里憋得慌,那日轮回盘旁的事情历历在目,自己的感情在神君那一声畜生之下,变得毫无意义。
而且他害怕,作为人的他,对于神君是又爱又怕。
怕他冷漠,怕他蔑视,怕自己配不上他。
可是那天夜里,没头没脑的告白,彻底让他万劫不复了。
狐狸还未忆起全部,但他知晓自己可是偷了神君心爱山神的金丹,他本是不曾放自己在眼内,如今都变成了讨厌了吧?
自己还如此不知廉耻地央求他来一句回应,他肯定觉得侮辱,自己也再无胆量去面对他的嘴脸。
紫嫣抿着嘴强硬地挤上了笑容,神情柔和,就着少阳握着的手把他拉了过来,抱在怀中。而少阳没有挣扎,他还在怕,瑟瑟发抖地蜷缩着。
你不能走,我也不能走。有些事情该在这时间这地方解决,我们不能再拖延了。
你们.你们到底,到底是谁?此时已入夜,少阳的记忆渐渐复苏,但他并没有因承载不了这些而昏倒,反而在走马灯似的过往中,依旧清醒地感受到自己所身处环境的一切。
少阳,我确实到过人间,名字也与现在相同但此之前,你或许见过,听过我。紫嫣说着,她肩旁的那条黑蛇嘶嘶地伸出了脑袋,琥珀色的双眸对着少阳。
你是
我上辈子,曾在萝浮山修炼,是条蛇。
作者有话要说:
☆、蛇与小兵(后续)
千余年前,蛇妖躲不过天劫,rou身劈得焦烂,所幸Jing魄被灵枢一口仙气护着得以保存。离开萝浮山后,她直奔着将军的府邸,却被告知将军早已出征多日。
复又去了将军征战的沙场。
没有形体的Jing魄飘往那处时候,听不到兵刃交错的铿锵声,男人们撕裂喉咙的吼叫声,没有风,没有雨,天际一片蔚蓝,烈日仍是那般耀眼灼人。
大漠黄沙上,人和马横七竖八,东倒西歪。
暗红洒满了一大片的荒芜,如甘霖一般,浸shi了干涸的黄土,滋润了那地底的根脉,只是刺鼻的腥臭从方圆以外好几里也能闻得到。
残破的旌旗立在一马尸旁,垂拉着毫无生气,上边那着书着国号的黑字透露着这支队伍的身份。
后来,史册方道,那一场是胜利的,但己方的死者与敌方的相当,甚是惨烈,而那位英雄将军虽夺得匈奴王的首级,却被后蜂拥而上的匈奴将士乱刀砍死当场。这位将军,后来被圣上追封为异姓王,安葬在皇陵以北的山丘上,面对大漠一方,以做守护河山之意。
而蛇妖则漂浮在人世数百载,不入轮回,不曾修炼,她怕错过将军的每一次转世,可惜人海茫茫,这世间生灵千万,她又怎能预料将军是投作哪家为人,或是杀戮太多入了畜生道,又或是还在地府受刑?
然后她开始漫无目的地飘荡着,直至到了巴郡,她听见了山林的琴音。
琴声袅袅如烟,在静寂的山林诉着哀思,配着苍茫的夜色,如怨死之妇在哭着男人的负心,听得偶尔路过的山民都裹紧身上的衣裳,惊慌逃窜。
蛇妖却越发觉得激动,她寻着琴声感受到的是一股熟悉的气息,他!
山林晚间雾气四起,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空气里头是一股闷人的草腥味,蛇妖却停不下来,她知晓深处有人正着急地召唤这自己。
前方,一四方亭子的轮廓渐渐呈献,但见到亭中抚琴的人影后,蛇妖晃了眼。
一黑衣男子正对着自己坐在桌前抚着琴,而一女子侧枕着他腿闭目安睡,迷迷蒙蒙中,他们俨然一对璧人。
抚琴男子感到蛇妖的目光,琴声戛然而止,最后一声颤动着慢慢远去。
腿上的女子听不到琴声,微微睁眼,道:来了?
那男子略为一怔,点了点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