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迅速拉起衣服,忍着浑身的疼痛往床里侧钻。
穆义一把拽住宋卿之的手腕,把整个人扯到身前,说:“十万大军,一击即溃,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
宋卿之蹙眉,片刻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穆义。
穆义松开手,点点头轻声道:“你猜对了,是赵清誉。他恨你们宋家恨的咬牙切齿,一旦出了皇城,怎么可能让你完好无缺的回去?况且御史大夫的位子他早就坐腻了,宋家军铜墙铁壁谁都奈何不了,可是你不一样,千里迢迢点兵出征,顷刻间不战而败。”他停顿一下,悠悠地道,“这就是你豁出性命带兵守护的北魏,活靶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宋卿之低下头,像是一具被人抽了筋的木偶。
“北魏朝廷内忧外患你比我清楚,皇帝若是真心对你们宋家,我哪有机会一次又一次犯禁?你猜猜……这次宋牧之能挺多久?”
宋卿之听到这里,抬头怔怔望着穆义。
柔和的灯光仿若一层细密的纱,宋卿之一脸失魂落魄,穆义抬头,摸摸宋卿之的脑袋,宋卿之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穆义说:“这样的朝廷值得你们卖命吗?相信我,这世界上,只有权力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只要你愿意归顺,北魏不能给你的我都能。”他放下手站起来,背过身的时候留下一句,“放心,伤害你的那些人现在都是尸体了,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宋卿之抓着床单的手阵阵颤抖,看着穆义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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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阵黑影散去,李昭凌跟着那人的身影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营帐中,站起来一把拉开营房的帘子,迎着金色的阳光走了出去。
营房外,战鼓喧天,是即将出军的声音。
李昭凌匆忙套上铠甲跨上佩剑,三军五将蓄势待发,队伍最前面是先锋营的将士,连日来的战争印在身上,是疲惫,却也是暴风雨磨砺后的坚韧。
将士们看到他,匆匆让开一条通道。李昭凌策马到阵前,不顾宋牧之质疑的目光,抱拳施礼道:“将军,请允许我随军出征。”
宋牧之眉眼低沉,望着李昭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半晌,才扯一把缰绳,错开他道:“穆义的大军来得突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壶口才停下来。”
“壶口只进不出,向来是用兵险地,他放弃天然的屏障壁垒,一定有诈。”
宋牧之摇摇头道:“此去凶险。”
李昭凌道:“誓死相随!”
众将士齐齐道:“誓死相随————”
宋牧之望一眼远处的群山,大声道:“出军——”
李昭凌上马,大军且走且停,一路行得小心翼翼,可是直到见到穆义,两军真正对垒之时,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战鼓喧天,穆义策马为首,高高地立在盾牌矩阵后方,冷眼看着宋牧之道:“宋将军别来无恙……”
夏侯勇巡视一番,低声说:“得在他们撤回到壶口前迎战,方能切断后路。”
宋牧之微微点头,抬起手准备下令进攻。
“宋将军!”穆义Yin阳怪气地一声叫喊让宋牧之停下动作。
他道:“今日我可是放弃天险,带着满满地诚意来到这里,将军就这么着急?”
宋牧之面色Yin沉看着穆义。
穆义抬手,摸一下唇上的胡子道:“我从不认为以战可以止战,怎么样?做个交易吧!”他招一下手,后方骑兵营让开一条道路,两个小兵抬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在地上。
那人蓬头垢面,只有碎发下一双桃花眼依旧夺目,隐约可以分辨出当日朝堂上神采奕奕的模样。他侧过身,刚好对上宋牧之的眼睛,立即噙满泪水,怯生生地喊一句:“大哥……”
“卿之……”
宋牧之动容,目不转睛看着地上的宋卿之。
夏侯勇心里着急,沉不住气,向前一步大声问:“穆义老狗,今天一定要了你的命!”
不等穆义说话,边上小兵对准宋卿之的胳膊,抬手就是一刀。
“啊……”宋卿之痛呼出声,来回挣扎间,身上的绳子绑得更紧。
“我干你大爷!”夏侯勇举起刀就要往前冲,宋牧之抬手拦下他,看着穆义道:“你想怎么样!”
穆义说:“很简单,要你输一次。”
他停顿一下,看到宋牧之脸上并无异样后,才继续道,“真打个你死我活,北魏这块饼我也吃不下。不过我需要你退兵,并劝服遵帝送来和谈书。实不相瞒,赵国如今也是内忧外患,皇上急需要政绩来稳固皇位。退兵之后,令弟自当送回。”
两军焦灼,四国相争,再战下去也是彼此内耗,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不说,还得防着渔人得利。
所谓表面臣服,对于多年恶战的两国来说,不过是同一个结果,不同的态度。这样的筹码在穆义看来,对于两方尚算有个谈判的空间。
可是————
“休想……”宋牧之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