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勇者,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对于黄种人来说他的五官已经足够立体,是站着这里也不逊色的面容。勇者很年轻,应该也是成年上下,是个高中生或者大学生。
可以看出勇者和珀特里奇相处的并不愉快。这很好理解,因为珀特里奇对勇者表现出了负面情绪,又因为国家安排必须去讨好勇者,而对勇者来说他来临到了异世界,无亲无故,偏偏被这个世界的王国的王子讨厌,这个王子还老要出现在他面前。
不清楚从属者意义的勇者无法理解看上去并不喜欢他的王子为什么还要老出现在自己周围,他还不理解从属者是他的所有物,不知道他可以对从属者为所欲为,不知道自己可以随意处罚和调教珀特里奇以让这个王子符合自己的口味。他不知道,所以面对表露不悦的王子选择避让,偏偏避不开。
而心气高傲的珀特里奇也不会及时解释,他不会说自己有个叫卡特林的哥哥本来才是勇者的从属者,自己讨厌和气愤的是这意外改变的命运而不是针对来自异世界的勇者;他也不会说身为从属者的自己就应该雌伏在勇者脚下仰望舔舐和承受,自己的跟随和依顺毫无条件,勇者可以随意使用他。他不会说的这么直白又低贱,所以只能经常跑到勇者周围,又因为心中的不忿展露出恶劣的一面将气氛整得更僵。
我放下手中的茶,听着茶杯与碟发出轻微的碰击声,在午后的慵懒时光中欣赏窗外场地里的闹剧。余光可以看见格雷戈里站在我的后侧方看着同样的方向——格雷戈里新的定位已经被国王和其他敏锐的人们接受,他不是送给勇者的礼物,所以他的从属是件私人事件,相较于备受瞩目的勇者和珀特里奇显得格外低调,他也不需要举办什么仪式广为告知,他只是从那之后一直跟随在我身后——此时他看向下方的眼神过于冰冷,他很敏锐,已经清楚地看透了我停留于此的原因。
戒备和嫉妒是我在格雷戈里身上感到的气息,可惜当我饶有趣味地看向他的时候他立刻收回了视线,回望我的浅色眼瞳干净清澈的完全没有刚才的锋芒,就好像他没有故意流露出一丝嫉妒好夺取我的注意和疼爱一样。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格雷戈里去做礼物,可以把勇者牢牢捏在手里也说不定。不过那就没有意义了,多种族的追随者是勇者实力的一大来源,独宠初遇者的勇者就像是不愿在游戏中更换装备接收坐骑宠物的玩家一样几乎是不可能通关的。
也许是格雷戈里刚刚的目光犹如实质,引来了勇者的回望。不久勇者就来打招呼了。
和已经先入为主的珀特里奇不同,来自异世界的勇者很容易看出格雷戈里在举止间从属于我的姿态,所以哪怕这次前来的原因是格雷戈里的眼神他最先搭话的也是我。
“殿下,”他称呼我,同时观察我的反应,让我知道他对我的了解可不是停留在“第三王子”上,“很荣幸见到您。”
东枞,这是他的名字,他的自我介绍足够合乎礼仪。勇者是中国人,因为离得不近的缘故之前我都未准确判断他的来历,关于勇者的记载也只能让我大致推算出勇者们和我来自一个相似的原生世界却无法推算出更多。然而更有意思的是近看的时候他爽朗又透露出冰冷的笑容让我感到分外熟悉,像个故人。
“乜。”我给了他答复,用泄露我的来历的语法,“无名无姓之人,单字一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