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时来到了一座小城市,这时他已经再也不想坐车了,他刚才简直是逃下车的,他觉得再多坐一秒,他就会立刻吐出来。
原绍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离开了车站。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见到小旅馆就进去问,走出了好一段路,才终于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民宿旅馆。
这家店看上去条件比较简陋,但原绍越这会儿已经碰了许多次壁了,加上他还有点失魂落魄,只觉得晚上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工夫挑三拣四,当即表示要个单间。
单间的价格非常便宜,只要几十元。老板非常热情,亲自把他领进了房间,帮他把房卡插上,还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
原绍越连声说好,等老板一走,他关上房门,打量了一下屋子,才发现这地方便宜是很有道理的。
这间房的面积才几平米,一眼看去也就只有床、床头柜、电视柜、电视机、空调这几样东西,电视机还不是ye晶的,而是那种正方体的大块头。四周的墙壁颜色白中透着乌,头顶的灯光惨白,整个房间都扑面而来一种让人难受的、老旧过时的气息。
原绍越一直以来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哪怕是在被楚今非囚禁的那段时间里,房间里的家具用品等也都价格不菲、品质不凡。
他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差的地方,本能般的嫌弃顿时涌上心头,真想立刻拔腿就走,可是理智却马上告诉他不能,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原绍越皱着眉头,站在门前看了半天,还是只好忍着不快坐到了床上,然后他又发现这床的床垫特别硬,床单也特别硬,被子摸上去像硬邦邦的纸,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切都很不舒服。
他满腔都是烦闷、愁苦的情绪,拳头不由攥紧了,在床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当天晚上,由于床铺的舒适度太低,再加上太多纷乱的思绪在原绍越的脑海中盘旋,搅得他不得安宁,原绍越失眠了一整夜。
他的床边有一扇小窗户,他就这么睁着眼,看着窗外一片深沉的漆黑,渐渐的竟看到了天际泛起微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外边已经大亮了,原绍越才强迫自己从被子里爬起来,他脚刚一落地站起,就觉得一阵头晕,差点栽倒在地,还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他才发觉自己应该是饿了,从昨天早上逃出来直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吃。
他只好强撑着出了门,就近找了家面馆要了碗面。其实他仍然没有胃口,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大半碗。
回去的时候,他在前台又看见了老板,老板笑着跟他打招呼,又问他道:“你今天还在这儿继续住吗?”
“……住。”
原绍越极其想换个地方,可是他也不知道何时能找到新地方,只暂时好委曲求全,又交了一天的房费。
交了房费之后原绍越却没有回房,他立马出去找房子去了。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为那些烦乱的思绪所扰时,还是渐渐地决定下了一件事。
他打算暂时在这个城市藏一段时间,等过阵子,想办法联系一下在首都的人,比如陈志斌,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原绍越出了门,其实并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房租,走着走着正好看见个手机店,便进去买了一部极其便宜的国产机,又买了一张不需要身份证的手机卡。
从手机店出来,原绍越寻思着干脆回去上网找房算了,刚往回走了一小段,他突然注意到了来时没注意到的一个路边的公告栏。
而这公告栏上,居然就贴了一张招租广告。
原绍越不由停下脚步,仔细看了起来,上边共有三套房招租,其中还真有一套适合他的。
单间,配备各种家具家电,拎包入住。
价格也合适。
广告上还配了照片,看起来装修有点陈旧,但却明显比他现在这里宽敞舒服不少。
原绍越有点心动了,他立刻打下了广告上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一听说是想租房,马上表现出强烈的热情,说今天就可以看房。
原绍越也同意了,两人很快约定了下午看房。
下午原绍越提前到了地方,这是一个老小区,绿化倒是做得还不错,原绍越坐在长椅上等房东,忽然手机响了,是房东打来的。
“哎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待会儿有事儿过不去,”房东说,“不过我已经让我儿子过去了,他带你看房吧,房子的事儿他都清楚。”
“行,没事儿,您忙。”原绍越对谁带他看房根本无所谓,挂了电话就继续等。
过了一会儿,原绍越的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一听,是个年轻的男声。
“喂,请问是您今天要看房吗?”
原绍越心想这声音倒是还挺好听,回答道:“嗯,就是我。”
“好,我已经进小区了,请问您在哪儿?”
“我大概就在你那房子楼下吧,就在那个长凳子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