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走到窗边隐藏身形,探出一点脑袋往客厅张望。
客厅很安静,沙发上露出一个脑袋。
等了好久,梁松影终于站起来把灯熄灭,上楼回卧房。估摸着梁松影在洗澡时听不清外面动静,于是用钥匙打开门,悄无声息溜进去。
当夜,晏望霄守在卧室门外,没有离开过一步。他听见辗转反侧的翻床声,还有偶然轻轻唱起的歌声,一夜无眠。
凌晨晏望霄冻醒了,打了一个喷嚏。
梁松影醒来后,发现客厅餐桌上多了一份早餐,而他在房间四处寻找,除了卧室门口一个残留污泥的脚印,再也没有找到任何人。
他与一班工作组人员会合,飞往S市准备后天的第二场演唱会。
那一天,晏望霄不管狄昀反对,擅自请假,独自开往S市。演唱会会场外有人在兜售黄牛票,他买了最好的一张,坐到比较靠前排的普通观众席。
相比Y市座无虚席的开场,这一场因为网上风评不好,记者批评很多,导致了一波退票热chao,现场还空出好多座位。
舞台上梁松影仍然是那一套歌曲编排,先是三首老歌热络气氛,然后是新歌新舞新风格。同样的观众反响,有人叹气,有人默默离去,继续留下来的人中很多人脸上出现难以接受的神情。
而晏望霄仍然是专注地看着梁松影从头到尾的表演。
到了接花接吻近距离接触观众的环节,梁松影在几名安保员的护送下走近观众席。他一边唱一边跟歌迷握手、感谢、接花,场面虽没有特别群情涌动而造成拥挤,他仍然受到忠实歌迷的热情对待。
梁松影抬眼时,看见了晏望霄。他笑了,挥手,“嗨!嗨!”
他回到舞台上,还是笑着的,他说:“刚才看见一个人,大老远从Y市过来看我。我很感动。因为他……身体原因,不能坐飞机,也不能长途驾驶,但他还是来了。Thankyou!”
他对着晏望霄的方向,挥了一下手。
他继续开唱。
晏望霄在他感谢的时候,嘴角勾起一点笑。他知道梁松影是在说他。忽然,歌声停了,音乐还在继续。他举起望远镜,调焦放大。梁松影脸上流了一片汗,不时拿纸巾擦拭,但此时他抿着嘴唇,保持着一个未完的舞蹈姿势一动不动。然后他把话筒递向观众,费力地说出一句话:“你们会唱吗,跟着唱?”
梁松影的歌声音量低下去了。
可以看出来他在苦苦撑着,每一次吸气眉头都要皱一皱,眼神抑郁,但是特别倔强,里头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
晏望霄猛地站起来,不顾周围人的非议,跑向后台。工作人员自然上来拦着他,他脱掉帽子墨镜,有人认出他。他在舞台边找到陈醒,“怎么回事?他伤口复发吗?”
陈醒也是一脸担忧,看见晏望霄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很快回道:“应该是后遗症,气胸还是胸膜炎之类的小病,昨晚还去医院看了,可是医生就是说小毛病,疼了吃药就行。没想到这个时候发作了。”
晏望霄说:“把他弄下来!”
陈醒看着舞台上已经放弃舞蹈却仍在坚持把歌唱完的梁松影,说:“他不愿下来,我也没办法,等会儿看看情况再说吧。”
赵节作为嘉宾上台献唱,梁松影介绍他出场后,趁机下了舞台。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地走过来,工作人员在他身边说话他也似没听到,神情抑郁。
陈醒迎上去,递给他一杯水。梁松影接过,也没说谢,转身在桌面的包里找到一瓶药,“哗哗”几声倒出好几粒,就水吞下。
旁边工作人员看见他身体状态不好,也是十分担忧。
有一个姑娘小声问:“还要继续吗?Lan的身体……”
梁松影说:“又不是嗓子问题,我还能唱。”
过了一会儿,梁松影说:“不疼了。”
大家露出开心的笑。
晏望霄却笑不出来。他不知道梁松影继续勉强唱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他只是特别清楚,梁松影以目前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开演唱会。
他走过去,附在耳边低声说:“别唱了,我带你走吧。”
梁松影看着他笑,“唱完再跟你走。你怎么又过来了?我看你脸色不比我好多少,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吗?”
晏望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对。不过还好。”
台上赵节快唱完,工作人员进来呼叫:“Lan,准备上台了!”
梁松影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小跑出去,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麦克风,“Thankyou.”
晏望霄坐在那儿目送梁松影的背影远去消失,舞台上又再响起他的开场白,他忽然没有勇气回到观众席,把这一场看完。他很想带梁松影走,去医院看看。他挣扎在两种念头之间,一种是成全梁松影,一种是成全自己。
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他。
而他的手握得发白。他感受着梁松影每一次呼吸的痛,渐渐地也感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