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他落笔的地方, 山峦化灰, 揉碎了被引进他的画中, 使的画卷上的景致愈加Jing细,仿佛沿着山水拓印出来的一般。
归澈在一旁也不说话,他已经有点弄不清楚灵冲究竟要做什么了,要是给自己的礼物,这份礼似乎也有些太大了,而且还闹得到处都是对他的误会。
有只年兽恰巧路过,觉得新奇,顽劣之心大起,活蹦乱跳的就要往灵冲身边凑。
归澈哪里能让人来打扰灵冲,连忙把年兽赶到一边去,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谛听远远就看见空中飞着一只鬼车不鬼车、凤凰不凤凰的东西,扇动着妖火,朝小小一只的年兽袭去。
年兽平日里看着虽小,但原型却大的惊人。变回原型后,两只妖怪在一旁打的沙石飞扬。而灵冲就坐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画画,一动也不动。
谛听往后缩了一下,护住身后的蓝湫:“那边还在打架呢。”
蓝湫点了点头:“这气息应当是鬼车和年兽吧。”
“嗯。”
“都还小,是小孩子心性,无妨的。”蓝湫说道:“我们去灵冲那边看看。”
谛听带着蓝湫,飞到灵冲边上,归澈途中朝这边看了一眼,确定来者是谛听,自己认识的,这才又放心的和年兽打作一团。
灵冲笔下的景致还剩最后一处,他十分专注,笔锋淋漓尽致的挥洒在画卷之上,直到最后收尾,他才扶了下额头,手腕有些有气无力的。
归澈这时候已经抓住年兽,拎着小小的年兽走到灵冲边上,看着远处消失的山峦峻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灵冲看着归澈手里的年兽,心里一动,便向他讨了过来。
“你再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在附近。”灵冲拎着年兽的两条腿,吩咐归澈道。
归澈前脚刚要走,就听见蓝湫说:“归澈还年轻,让谛听跟着他,也好有个照应。”
谛听看了两人一眼,这把人支开的手法,已经生硬到这种地步了吗?
蓝湫冲他歉意的笑了笑,谛听也没再说什么,就带着归澈往远处去了。在灵冲和蓝湫谈话结束之前,他的任务就是看管好归澈,让他不要随便回来。
灵冲见两人走了,手指在空中画了个阵法,按在犹在挣扎的年兽身上,将他往画卷里一扔。年兽就像被吸进去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画卷上隐隐有涟漪浮动。
灵冲又在画卷上的一处山峦上,画了个小小的年兽,这才将画卷卷起,抬头看着蓝湫:“鬼君。”
蓝湫点了点头,他虽看不见,但却感觉得到灵冲的仙力正在大幅度的溃败,甚至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他体内的妖血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灵冲正看着自己的左手上微微有斑点浮现——脱相的一个环节,没有人可以幸免。只是在他身上,似乎出现的有些过早了。
灵冲抖了抖袖子,将手藏到了衣服里。
“你决定了?”过了许久,蓝湫开口问道。
灵冲笑了笑,神情有些疲倦:“鬼君果然早就知道了。”
蓝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只是一个梦,是真是假不知。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不能将梦见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你提醒了我。”灵冲说道:“小屋前的字,是特地给我看的,不是吗?”
“嗯。灵冲聪颖,才能从诸多繁复的细节当中找出我想提醒你的话。”蓝湫回道。
灵冲转头看着蓝湫,一字一句的说道:“有时我甚至在想,鬼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是谁?若说你心怀慈悲,救助万千飘零鬼魂,助人界自成轮回,可怎么会对仙族和妖族如此无动于衷?难道只有人族才配进入鬼君的心怀?
可若说鬼君冷酷无情,为何又要提醒我,引着我来做这些事情?”
蓝湫只是听灵冲说着,他那双迷雾一般的眼睛看不出半分感情。喜也好,悲也好,怜悯也好,惆怅也好,全都没有。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空空荡荡。
灵冲继续说道:“可是,如果我没有去找雀玖,便不会知道Yin阳相异,也不会从鬼君那里得到提示。所以就连我会去中天,我哥哥的死,鬼君都是早早就预料到了的吧?”
蓝湫不置可否,说道:“你我都知道,能预言未来的人不是只有一个。而这些预言,不管如何挣扎,都是会实现的。
预言这种东西,说好也好,说坏也坏。提前知道了,反而让人不能做自己了。就像现在的你,若是不知道Yin蚀的预言,你是不是应当同每日在一起?而不是在这偏远的地方,徒耗自己的仙力,只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所以你不说?”灵冲问道。
“不。”蓝湫回道:“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你应当明白。”
灵冲听到这里,嘴角扬起,反而笑了:“那么,Yin蚀是真的。是真的我想的那样吗?”
蓝湫并没有直接了当的回他,只是说道:“凡事皆由心起,心之所向,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