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山上,凉意不时侵入心脾,陆玉锵在外边哈气搓手,肚子里又饿着,他也没说什么话,就看着牧清在那边咕噜噜地喝汤,比自己喝了还要开心。
牧清含糊问道:“走了多久,累了吗?”
“不累。”陆玉锵笑,“今天很开心。”
“你也吃。”牧清手往栏杆外伸,把放在外边的保温盒往陆玉锵面前推,“很好喝的。”
鸡汤不多,那么大只盒子,其实也只够一人吃而已,陆玉锵自然不愿吃,摇头,也往牧清面前推,撒谎道:“我吃过了。”
“那好的嘛。”牧清低头咕噜噜地喝,他喝得有些急,显然也是有些饿着了。
陆玉锵见着他这样,私底下满足感大增,又见着牧清这样毛绒绒的脑袋,心中更是软得成泥,伸手便想要去蹭他的脑袋,面前隔着道道铁栏,他的行动明显受限,陆玉锵见了心情便不好,趁着牧清没注意,狠狠一下打在铁栏上,拿他出气儿。
铁栏折了。
铁栏生得直,即便中间弯了一段,看上去也依旧不屈,在灯光下泛出冷质光,折射入陆玉锵的眼睛中,陆玉锵愣了片刻,呆呆去看自己的手。
他差点忘了当初在地下室中的异样,那会儿他牛得不行,见什么踢什么,一扇门都能被他硬生生地踢出两个大窟窿,徒手掰断铁链更是不在话下,只不过后头牧清生了病,他着急把人送去医院,又由于过于担心牧清的身体情况,这才把这件事给忘了,又以为着能自行修复。
陆玉锵急忙把铁栏掰正回来,小心摸了摸它,再挪到牧清跟前,同他说:“我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牧清喝汤的动作一顿,抬头,见陆玉锵生生将两边栏杆掰成八字,中间露了好大一个窟窿,挤进一人不在话下,牧清目瞪口呆,手中汤勺跌落在地。
他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陆玉锵挤进半个身子,握住牧清的手蹭了蹭,一鼓作气又进去了一些。
牧清继续呆着没动。
待陆玉锵完全进去后,牧清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摸摸。”
他去摸铁栏,触感冰冷,敲了敲,是实心的东西,牧清咬牙也去拉,他那么大的力气,也不过拉了一二厘米,随后纹丝不动,已经是极限。
陆玉锵摊手:“我也不知道,突然这样了。”
牧清静默片刻,走过去,拉起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想要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四周灯光偏暗,他让陆玉锵把手电筒打开,头埋着,就差要把脸蛋撅在他的掌心上。
陆玉锵被他紧紧握着,牧清的呼吸就跟羽毛似的,一下下地挠着他的手心,带来一阵难耐的痒意,陆玉锵便笑:“干什么呢,好了,放开我。”
牧清没看出什么异样,放开,不过抬头去看陆玉锵时,脸上神情复杂,欲言又止,陆玉锵让他直说得了,他也摇头,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牧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陆玉锵刚才使出的那些力道,根本不是寻常人类所应该有的。
“没事啊。”陆玉锵安慰他,弯腰去把鸡汤盒子捞进里边,递给牧清,“现在可以喝了,给。”
他背着光,暗处便是延绵的山丘,隐隐露出起伏的轮廓,黑夜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牧清这样站着,忽然觉得一股无尽的寂寥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这种感觉便像是当初在无垠的雪地中,彷徨不知所措。
牧清抬头和陆玉锵对视,他太爱陆玉锵了,这种爱很纯粹,只求付出不求回报,亲情大抵便是如此,正因为在乎,他便不希望陆玉锵被暴露在任何危险中,这会使他变得崩溃和无助。
“没事没事。”陆玉锵把他抱进怀中,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他,“我不会出事的。”
“嗯。”牧清点头。
到后头出了这么个意外小插曲,牧清由于心中担忧,吃什么都食不知味,陆玉锵又强行喂了他几口,再把带来的零食装进牧清背着的书包中,塞了满满一大包,让他背回去可以吃。
见面的时间都没有陆玉锵花费在路上的时间长,再晚些山路便不好走,陆玉锵见了牧清一面,便准备回去,他半个身子刚探出铁栏外边,牧清突然跑过去,从后背抱住他,叫他不要走了。
牧清喊得急,贴上来的身子温热,两只手还抱着陆玉锵的腰腹不放手,陆玉锵有感觉,刚好是按在他的腹肌那处,他这时候就庆幸刚才忍住没有喝汤,身材正是最好的状态,平时训练也是成效斐然,于是骄傲地挺了挺腰,好让牧清摸得再仔细些。
想要谈恋爱的男人脑回路便是如此奇特,心中山路十八弯,转了又转,模样哪里知道他这么多的弯弯角角,直接就把陆玉锵给拉了回来,拉回来后他便放手,陆玉锵希望他能揩个豆腐吃把油,都没能如愿。
牧清认真建议:“太晚了,明天再走好不好,今晚可以睡我那边。”
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陆玉锵嘚瑟地点头,收拾了东西,拎着保温盒,慢悠悠地跟牧清往回走,他不认路,牧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