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员外说要把钱青青许给姜离的话还要不舒服。
这种感觉他有生之年是第一次体会,琢磨不清是为何,只觉得心里那股气越涨越大,激得他想立刻走人,但是脚下却怎么也移动不了半分。
看他站在原地不动,钱员外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玄青:“玄青师傅……”
玄青冷下脸,甩袖转身就要走人,又听到姜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了钱员外,你刚才和我说什么来着?”
“哦哦。”钱员外看他主动提起,便也接着说,“是这样的,我家青青……”
他话刚起了个头,就见说要走的玄青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在刚才的位子坐下,不由一愣:“玄青师傅,您这是……”
玄青不答,只是垂眸看了眼手边断成两截的筷子,意思不言而喻。
钱员外迅速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去而复返,而且脸色比刚才又差了几分,还是连忙叫人给他重新备了筷子。
而坐在旁边的姜离,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但是很快便又消散,谁也不曾注意。
唯有与他绑定在一起的系统,感应到他的心情变化之后,出声询问:“宿主大人,您的心情好一些了吗?”
“还行吧。”姜离在心底笑了下,夹起眼前的红烧狮子头吃了一口,发现味道比刚才吃的又好了几分。
有个玄青中途欲要离席这个意外,接下来的气氛不似一开始那般其乐融融,反而多了几分尴尬。
钱员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感觉这一顿饭吃得不太舒畅,好像脖子凉凉的。
膳后,钱夫人和钱青青回了房,钱员外让人沏了茶,才又重新提起刚才的事情来,问姜离意下如何。
姜离婉拒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目前没有成家的念头,只想回老家替父亲把客栈管理好,其余之事暂时不考虑。
钱员外看他说得坚决,心里虽然可惜,但是也不勉强他,只道是自家闺女没有福气。
“钱小姐温婉可人,善解人意,是我没有福气才是。”姜离笑道。
钱员外笑着摇了摇头,吩咐管家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银票拿过来,双手递给姜离:“您和玄青师傅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都需要用到银两,这是钱某的一点心意,千万别推辞。”
他所言极是,姜离也不推辞,收下银票又谢过他后,站起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钱员外,告辞了。”
钱员外也站起来,拱了拱手:“先生慢走。”
和钱员外道别之后,姜离和玄青离开了钱府,回到客栈里拿行李。
到了房里,姜离并不急着拿东西,而是把刚才钱员外给的银票一分为二,将其中一份大额的递给了玄青。
玄青正低头收拾自己的衣物,见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何意?”
姜离道:“这是钱员外给的谢礼,昨晚抓江飞花主要是你的功劳,这一些应该是你的。”
“我不需要。”玄青眉头轻蹙,对他这种像是将两人之间算得清清楚楚的行为有些不悦,明明昨天提到从山寨拿钱一事时,姜离还说钱放他那儿,反正两个人吃住都在一起,谁拿都一样。
姜离直接把银票放进他包袱里,说道:“那可不行,路上吃住行都需要花钱,你不能不要。”
“什么意思?”玄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一起同行了。
姜离笑笑,语气轻松道:“当初被土匪打劫,多亏玄青师傅救我一命,姜离铭记在心,這几日来死皮赖脸跟着你,想必你也不胜烦扰,是我不对。眼下我的伤也已经好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玄青发现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从亲昵的“小师傅”变成了客气有礼的“玄青师傅”,明摆着就是要和自己分道扬镳。
听着他口中的话,还有他未达眼底的笑容,以及故作轻松的语气,玄青抿了抿唇道:“我并未如此想。”
“是吗?那真是荣幸。”姜离点点头,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而是把手中的另一份银票也放到他的包袱里。
玄青问:“这又是何意?”
姜离解释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自然是要报答你的。但是我身无长物,手里只有昨天赚来的这些,现在全给你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在此之前,姜离所说的报答,明明是要带玄青回青水镇,带他游山玩水,给他做自己擅长的素食,如今他这一番话听在玄青耳中,便是要两清的意思。
玄青面色一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银票,置于袖子中的双手无意识慢慢握紧成拳。
他只觉得似是有股怒意在心底猝然滋生,如同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水滴,顷刻间便凝聚成惊涛骇浪的河流。
那是一种他未曾体会过的情绪波动。
姜离看他抿着唇不吭声,想起昨晚他闭眼时的冷漠无情,心口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有种绵密的痛意蔓延开来,令他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下,那种想要出声质问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