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看他,也不想喊他坐下了,左右都是形式,他们之间本来就算不上平等。
“我要订婚了,跟姚奕。我本来是打算在结婚后收心的,但也放不下你,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任垠予站在那,慢慢打开了什么,像是站在镜头前会有的气场。
沈槐看着他,心想,任垠予跟别的情人毕竟不一样,他年纪轻轻,已经屡获殊荣,有才华有相貌,他被自己这么对待,也该把予取予求的姿态撤下了,沈槐甚至一度认为那是面具。
等了片刻,任垠予说:“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
“我既然问了,就是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任垠予在他对面站了一会儿,突然快步走过来,把沈槐扑进床里,沈槐被他压得透不过气,几乎要以为他打算谋杀自己。
“我没有想法。”任垠予用力勒着他,一点都不像没有想法的模样,“我能怎么办,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沈槐想要抵抗的手垂了下来,他有种陌生的感觉,眼底发酸,像是动容,但又有些失望。
“我会好好对你。”
这话听起来很混蛋,但沈槐从未对第二个人说过。
沈槐半夜接到程佩的电话,说有第二天有紧急会议,只好答应一早赶回去,虽然他累得很,但不用待在这里面对任垠予,也让他松了口气。
沈槐陪任垠予在房间里吃过早饭,就往机场去了,最早的航班在三个小时后,沈槐到了机场,在贵宾室候机,电视上在播任垠予的电影,沈槐饶有兴致地看,觉得任垠予真是很有天赋,跟当年的袁喊不相上下。
但他会想要放袁喊走,却不想放开任垠予。
想到这个的时候,沈槐的心跳漏了一拍。
人说大厦不是一日落成,但沈槐却觉得,蓦然回首,伫立在眼前的却是一座入云的山峰。
有点要命了。
而数公里以外,任垠予刚刚粘好头套穿上铠甲,继续昨天没有拍完的两军对垒的戏份,原小军一眼看出来他状态不对,昨天是英姿飒爽雄心壮志的少年将军,今天是个Yin鸷的反派,他拎着□□,似乎随时都能飞出去将人洞穿成串。
昨天给任垠予近景的好几条都能用,原小军就让任垠予暂时候场。任垠予到场边坐下,潘麒给他擦汗,他闷声问:“几点了?”
“刚刚九点。”
“沈总的飞机是几点?”
“九点半。”
“……帮我请假。”
任垠予说完,站起来就走,潘麒愣在原地,看他直奔停车场,才反应过来,冲着任垠予的背影喊:“那就说生病了啊?”
他这一嗓子,不远处正在收音的收音师差点儿要拿录音话筒怼过来,导演也回过头,潘麒捏着纸巾,讪讪笑。
任垠予来不及脱戏服,把自己塞进驾驶室的时候蹭掉了发套上的发髻,长发散落下来几缕,他开上高速,把油门踩到底。
而贵宾室内,沈槐正在心慌,老胡走过来对他说:“该登机了。”他在这时候接到了任垠予的电话,任垠予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不一样,沉得很。
“你不要登机,我还有十分钟就到,出来见我。”
沈槐刚刚缺拍的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血ye被急速地输送到四肢,让他的手和脸都麻起来,他完全忘记带证件,也忘记跟一旁的老胡交代,直接就冲出贵宾室,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扶梯和走廊上猛跑,不知道撞了多少人,刚刚跑到机场门口,任垠予的银色布加迪一个急刹停在了他面前。
车门打开,任垠予魁梧得有些笨重的身形从里面出来,站到了他面前,太阳很烈,将他一身银盔甲照得晃眼,沈槐起先想笑,但迎着阳光抬头去看任垠予,又觉得这人丰神俊朗,违和是违和,但还是架不住帅气逼人。
“你不要订婚,我们好好在一起。”
任垠予满头是汗,滴到眼睛上蛰得很疼,却不敢眯眼。
他没想到沈槐会那么快订婚,也没想到沈槐会问他的想法,所以原先的步调都被打乱了,他只有抱住沈槐,表现得温顺委屈,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反对,沈槐也不会放弃订婚,只会跟他分手,再好好给他一笔遣散费,他只能先忍下,再从长计议。
但是他在片场看到了袁喊。
他突然想起来,袁喊隐忍地流泪的时候,沈槐便走了。
他们都以为沈槐是留不住的,要么用手段套牢,要么抱着自尊离开,就连沈槐自己,恐怕都自以为潇洒风流,不必留情。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为什么昨晚他靠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么柔软,好像再缩一缩,就能融化在自己怀里。
他是爱我的,哪怕尚不及爱,也不远了。
任垠予想。
沈槐那么好,他不配得到更好的爱吗?
所以任垠予放任了自己,断了后路,虽然一身铠甲,但是□□无依地站到了沈槐面前,他不求沈槐能懂,只求沈槐在以后感到孤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