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鲜血,潇刑泪肋骨断了数根,他却仿佛毫无感觉一般,只死死盯着
面前之人,嘶哑道:其他人在这里,我不是很奇怪,但是你,你竟然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纪妖师,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几步外,俊美得近乎妖异的男人面色淡淡,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啊。说话间,男人望向不远处的连江楼,嘴角微微挑出复杂的笑容,笑叹道:就是因为他而已情癫,你说得很对,任何人都可以做这
件事,只有我不应该,因为我是这小子的父亲但是为了连江楼,为了这个人,我纪妖师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
男人说着,目光转向仍然抽搐不已的师映川,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没有人能够说得清,连他自己也不能,就见他低低笑道:很抱歉,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呐。
由于眼下局面已被控制住,大周一方众人也就在为首的晏勾辰示意下,暂时停手,潇刑泪听到纪妖师的话,不禁苦笑,事到如今,他知道今日是难以善了了,一时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环视敌方诸人,微微喘息道:我只
是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感应到你们的到来映川身体有变,没有Jing力感应附近的情况,这也还罢了,但这里却不止他一人!虽说当时因为映川的缘故,我与连江楼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正因为这种情况发生,我二人
的警惕性反而会更高,如此一来,按理说你们这些人决不可能在不惊动我们的前提下靠近,但事实上却偏偏是在你们已经逼近了此地之际,我才感应到,也由此失去了脱身的可能,这不符合情理!
虽然知道你是在为他拖延时间,不过,这无关紧要。晏勾辰看了师映川一眼,便微笑着将目光转移到潇刑泪身上,淡然道:在正常情况下,这当然很难,毕竟有特殊敛息法门的人十分罕见,朕这一方十个人,不可
能人人都有这种本事,不过,凡事总有解决的方法。
晏勾辰说着,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将上面的血水震落:宝相宝花偷偷盗取山海大狱的秘宝海魂砂,服用之后,气息内敛,同级强者难以察觉,因此朕才得以带人顺利逼近,断绝诸位及时逃脱的可能。
潇刑泪闻言,眼神微微一滞,随即苦笑:宝相宝花呵呵,映川啊,你可真是众叛亲离啊他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众人,既而停在千穆身上,轻叹道:数年不见,你这孩子居然也已经是宗师了啊我不明白
,映川他待你不薄,又有你千醉雪伯父的情分,更何况倾涯与你虽无夫妻名分,却也同床共枕多年,有夫妻之情,纵然数年前你二人因故分开,但那么多年的情谊也不至于就此泯灭,你为何要聚同他人来此,害倾涯的父亲?
千穆伸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下他身穿武士袍,挽道髻,面容清俊,一如当年,听到潇刑泪的诘问,他面色无波,只平静道:你说的不错,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忘过自己是乾国皇子,乾国覆灭当日,我父皇
与母后自尽殉国,只有我被及时赶到的伯父救下,带回万剑山。知道吗,我永远无法忘记父皇临死前的样子,他要我发誓不惜一切代价好好活下去,为他和母后报仇
千穆说着,目光转到正痛苦难当的师映川身上,眼神中有着无可化解的深沉和复杂:那一日,就是青元教的军队攻破城门,杀入皇宫这些年来,我每每做梦,就会看到父皇与母后两个人,全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
原来如此,是一直掩盖着仇恨,伺机而动吗为此,处心积虑接近仇人之子,不惜以身相就,呵呵的确,仇恨与痛苦,也是能让一个人前进的动力。潇刑泪笑了一下,低声喃喃道: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不简
单啊。他似有倦色,伸手点了身上的xue道,止了血,目露沧桑之意:映川的一时心软,放任了狼崽子长成噬人的猛兽,这是他的错,不过,我想知道,日后你若见了倾涯那孩子,要如何面对?
千穆闻言,面色微变,眼中有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就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再不言语,潇刑泪的目光又扫过季玄婴与温渌婵,却没有说什么,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晏勾辰身上,忽然一笑,道:以你的资质
,此生成就止步于半步宗师,我很意外,你怎么可能成为宗师之身?
晏勾辰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拖延时间,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将里面的ye体倒在雪白的锦帕上,然后就用帕子在脸上用力擦拭了几下,于是很快,一张苍老的面孔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眼角皱纹深深,再不复之前
的年轻容貌,晏勾辰淡淡道:朕付出了牺牲寿命的代价,才拥有了如今的力量,这很公平,不是么。
最后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出卖了我们?潇刑泪挺直了身体,轻吐一口气,整个人恢复了淡然,说着:映川怀有身孕的事情只有寥寥数人知晓,今日你们能够在这样正值他最虚弱的时机下手,必然是掌握了他的
身体变化规律,这其中,自是因为有长年在他身边的人之故,否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