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要说,一开始我接近倾涯,的确打的是借此伺机复仇的主意,但是到了后
来,一切都渐渐不再受我控制其实在这世上,再Jing湛的演技也不可能全无破绽,所以在那些年里,我之所以并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就是因为我是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了仇人的儿子。
师映川眼神微动,但他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深冷:二郎那孩子,他明明是已经准备与你成亲的,尽管时隔已久,但他终于还是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选择了你可是你,却伤了他的心。
千穆幽幽一声叹息,既而闭上眼,道:是啊,我伤了他的心,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罢不过,我是求仁得仁,虽今日陨落于此,又何须后悔?说着,这个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在仇恨隐藏与矛盾自责当中、始终面临着一
种艰难抉择的男子,轻声说出了人生当中的最后一句话:告诉二郎,是我对他不起。
话音未绝,千穆的心口突然喷涌出大量鲜血,他的皮肤表面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纹,鲜血从中迅速冒出,师映川一剑之威,竟是强大如厮!一时间千穆重重跪倒在地,随即身体就砸在了碎石尘埃之中,他脸上的表情就此凝
固,一抹淡淡的笑容定格其间,那是欣喜,惋惜,遗憾,痛悔,释然,以及解脱!
从师映川收手,到千穆身亡,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片刻之间,此时眼看着千穆死去,师映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很快,这一切就又渐渐淡去,师映川眉目沉凝,站立不动,几缕散乱的黑发从他额前垂落下来,遮
挡住了两只眼睛,从那发丝之间隐隐约约透出一道森冷无情的目光,他缓缓转动眼珠,突然间就张口喷出一滩鲜血,眼下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只不过因为穿一身与鲜血颜色接近的猩红长袍,所以才没有显得触目惊心罢了,
但事实上,除了被一直刻意保护住的腹部之外,师映川身上的其他部位已然受到多方重创,甚至就在方才逼退晏勾辰与季玄婴二人时,他就硬是挨了季玄婴一剑,几乎被完全洞穿了肺部!
战斗持续到现在,在场剩余的这些人,已是人人带伤,只不过伤得最重的就是师映川,一般人若是受了他这样重的伤势,早就无法支持,然而师映川却是丝毫也不迟疑,仿佛浑若无事一般,一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握紧
了掌中短剑,显然还准备继续战斗,但他握剑的手却已在微微颤抖,这时在方才被他逼退的晏勾辰轻轻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淤血,眼睛却不离师映川的面孔,说道:情报上提到过,你的眼睛颜色与从前不同,我想,应该
是你放弃了那门吸取生机以弥补自身的秘法了罢,如此重要的法门,能够使你持续得到补充,若非如此,此次围攻势必会更加困难,甚至会使我方有很大的覆灭可能,而你却居然主动放弃了这样一份堪称保命底牌的力量,我
猜,应该是因为你怀了身孕的缘故罢,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想必总有关联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只怕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也不可能如此顺利,一位大劫宗师在正常状态下,我纵有再多的谋划,也是施行艰难,如今
为了这个孩子,你就要断送了性命,映川,你可后悔?
师映川粗重地喘息着,此时他的眼角都已经微微裂开,殷红的血珠渗出,仿佛血泪一般,他漠然望着晏勾辰,一手捂着下腹,冷冷道: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况且,今日谁生谁死,还未可知话还没有说完,师映川
突然间猛地又是一口血喷出,再也支持不住,单膝跪倒在地,此时他全身的肌rou已经大部分断裂,甚至脸上都出现了许多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强行冲击药力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损伤,更何况从开始到现在的战斗中,
实力大幅度下降的师映川虽然接连毙敌,但受到的伤害也是极其严重的,也许凭着大劫宗师强悍的生命力还可以勉强活下去,但是只看这样恐怖的伤势,就知道他已经根本不可能再继续战斗了!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与对手激斗的连江楼突然冲出战圈,直奔而来,掠至师映川身边,将爱侣紧紧扶住,连江楼什么也没有说,漆黑的双目中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软弱的情绪,只是静静看着师映川,不偏不移,表情温柔,
师映川微微移转视线,与连江楼眸光对上,那漂亮的眼眸依旧明亮,显示出坚若磐石一般的强大内心,两人如此相视,面对此情此景,也许是认为这两人已是笼中困兽、无以为继的缘故,剩余四人却是没有再发动攻击,谁也
没有动手,只沉默地看着两个人相依在一起,也许,这已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刻了。
一时间师映川笑了笑,但紧接着就咳出血沫,在场诸人都是绝顶高手,哪里看不出他的内脏已受到了致命的重创,连江楼立刻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从中倒出一粒丸药,喂进师映川嘴里,晏勾辰等人眼睁睁看着,却并未
阻止,因为师映川这样的伤势,药物能起到的作用也只不过是吊住他的性命而已,对大局无关紧要,这时师映川有些艰难地抬起手臂,动作似乎已经不太受意识支配,他皮开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