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安牧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痛苦,他有些担忧的问出声。那个佝偻的身影还趴在地上,身子耸动,头在地上磨蹭,周围也安静下来,安牧才听到细微的刺耳声音。那声音就是从这人身下传来的!
安牧本能的察觉了不妙,他提高声音,“你没事吧!请回过头来看看我好吗!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好听,温柔,和煦,带着担忧,这让人几乎不能抵抗他。
那个人顿了顿,回过头,安牧悚然。
那是一张骷髅一般可怖的脸,红色肮脏卷发下的身体也瘦的可怕!肋骨锁骨清晰的映在皮肤上,手臂大腿骨头嶙峋,似乎动一动就会折断,那张深深凹陷露出头骨形状的脸上,灰绿色的眼珠浑浊而憎恨的瞪着安牧!
安牧手颤抖起来。
他们
他们怎么敢!
那些魔族,就这么不把人当人吗!
这个人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太可恨了!
那个瘦的脱形的人嘴皮被磨破,铁锈样的血渗出来,她的嘴唇间咬着的是砂石。她已经饿到去啃地上的土了!
安牧感到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眼里渗出泪。
安牧朝着那个人伸出手,温柔的说,“乖,别吃了,那东西不能吃的。你会被撑死的。”
那个人形尖锐的叫嚣着,嘶吼,像是不愿,又像是愤恨。
安牧撩起一边袖子,并指成刀,在自己手臂上削下一块带皮的rou,鲜血瞬间飚了出来,染透了他雪白的圣袍。“吃这个吧。这个可以吃。”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疼的。
那个人形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安牧,眼珠子因为突出几乎要掉出来,看着就分外可怕。
安牧从笼子中间的缝隙里将rou递过去,说,“你饿了这么久,吃rou本来会不消化的你吃慢点,不然可能会闹肚子。”
那个人形颤抖起来。
她虚弱的站不起来,只能四肢并用,爬向安牧,一只骨节修长,原本应该很好看,但是现在看来就分外可怕的手伸出来。
安牧身姿挺拔,一直不曾动摇。
那块rou被拿走了,安牧捂住伤口,开始用治愈术治疗。
人形撕咬着rou块,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重新被肮脏杂乱的头发盖住的眼睛里满是哀伤,但是哭不出来。她不仅长时间没吃饭,还很久没喝过水了。身体里没有水分,再哀伤,又怎么哭得出来呢。
她恶狠狠的撕咬着rou块,那上面带着一丝令人心醉的芳香。
生rou本来是很难撕咬的,但她咬的很用力,一边咬一边呜咽。
“你这么救她,也没用。她得罪了那个女人,是没有好果子的。你身上又有多少rou能喂给她呢?她还很久没喝水了,难道你要用自己的血喂她吗?”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
安牧皱眉。
他在自己割了rou的手臂手腕处划了一道,避开动脉,却割开了其他血管。安牧温柔的说,“你渴吗?来,喝这个。”他朝着那个人形伸出手,晃了晃手臂,殷红漂亮的鲜血顺着手腕滑下,在手背汇聚滴落。
那个人形愣了。
她看着鲜血滴落。
突然好不舍。
不行啊,这是那个美丽的人的生命啊!这是他的血啊!这是他的善良啊!
那每一滴鲜血仿佛都在发光,滴落在地上迸溅开的样子那么刺眼。
人形嘶嚎着扑上去,抓住安牧的手腕吮吸住那个伤口。她大口的吞咽着,舔舐每一滴鲜血,不让那颜色过分明艳的东西继续浪费。“嗷呜呜呜嗷”她的声音像是动物捕食,又像是在哭嚎。
安牧觉得更心疼了。
一滴眼泪从眼眶渗出,濡shi了人形的脸。
但是只有一滴。
这是她仅剩的温度。
如果有未来如果能出去她愿意为眼前这个人奉献一切。乃至生命。
人形闭上了眼,面色哀怮。只是在她犹如骷髅的脸上,只剩下可怖的扭曲。
“你,你疯了!”
刚才说话的人失声尖叫。
安牧脸上是悲悯的笑,他说,“我没有疯。你看,我身上的是圣袍,我是神在人间的使者。拯救你们,是我的使命。”
那个人不再说话了。
血最终止住了。
人形吮吸不到水分,退开,看了安牧一眼,然后蜷缩回角落,身子耸动,开始啃食那块rou。只是在安牧看来,她只是一个劲后退,然后缩回去而已。因为那人形的脸完全被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盖住了。
安牧收回手臂,用治愈术治疗伤口。
只是他的手臂上方削rou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一块凹陷的伤疤。
看起来有些残缺,在他完美的身体上,分外令人惋惜。
安牧却丝毫不觉得,只是坐在了地上。
那个声音又响起,这次却没了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