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站在后面看旭阳训练骑兵,很欣慰:“旭阳教官训练骑兵有一套。”
旭阳大笑:“将军你问问他们骑兵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烈一挑眉,策马奔腾的骑兵们遥远的声音顺风飘:
“别——掉——下——来——”
旭阳正色:“将军,骑兵有马,灵活而迅速,适宜速战速决。一场战役的决胜关键,有可能就是骑兵骑马路过往下砍的那一刀,我训练他们的重中之重就是骑马时挥刀,而且骑兵武器必须严加斟酌。弯刀砍击力度大,缺点是短,骑兵弯腰砍杀的时候容易被骨头卡住刀从而被人拉下马。不瞒您说,我认识个葡萄牙教官,看过他的佩剑,感觉那个长度竟然刚刚好。所以我建议能不能换成泰西佩剑试试。”
周烈拍拍他:“我同意。骑兵就看你的了。”
旭阳雪白的牙齿咬着草jing嘿嘿笑。
正说着,一名锦衣卫骑马过来:“旭阳教官,王都事有请。”
旭阳连忙吐了草jing,戴上头盔,整理铠甲,对周烈一抱拳,上马跟着锦衣卫离开。周烈看着旭阳离开的方向,眉头微蹙。
旭阳跟着锦衣卫进城,左拐右拐来到当初第一次见到王都事的那个低眉顺眼的小院,旭阳不解:“王都事要见我,为什么不让我去研武堂?”
锦衣卫看他一眼:“请跟我来。”
小院外面小门小脸,进去院子却十分宽敞,两进四个院子,有很多锦衣卫巡逻,仿佛是个锦衣卫辖下的暗卫所。旭阳摘了头盔抱着,跟着锦衣卫走。穿廊过院,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堂屋里。那锦衣卫冷峻而客气,推开门,对旭阳道:“请吧。”
旭阳抱着头盔往里走,一进门,突然听到熟悉的蒙语:“你是格日勒图?”
口音不对。旭阳瞬间全身的寒毛惊觉,摸腰上的弯刀,瞪着炕上正在美滋滋喝酒的人。那人瞟他一眼,嗓子很哑:“放下手,你那弯刀像个玩具。”
旭阳愤怒,拔出弯刀对着他。这口音怎么想是土默特那边的。王都事呢?王都事怎么没来!
那人嘎嘎一笑:“王都事让你来跟我聊聊天,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一个故人。你的眼睛果然跟你哥哥的,一模一样啊。你哥很出色,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旭阳扔了头盔恶兽一样扑上前,拿刀比着那上了年纪饱经风霜的男人:“你说什么?”
男人被王修养在院子里很久,虽然好吃好喝的也难免无聊,难得能活动活动,他咧开嘴:“年轻人,都是这么沉不住气。”
锦衣卫在门口听到里面打成一团,想进屋。领旭阳进来的那个锦衣卫郑千户摇头:“不必。”
屋子里僵持,旭阳的弯刀被那人用筷子给架住了。
“称呼你哥是伊特格勒,还是……崇信呢?”
旭阳牙齿打颤:“你认识我哥。”
那人悠悠道:“一面之缘吧。”
“你说他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他死了,我说如果他还活着。他是靠土默特九娘子的庇护才进入鞑靼的,做我们这行,活多久全看自己本事。”
旭阳眼睛都红了:“他在哪儿?”
那人沉默一下:“说实话,你哥是谁,在哪儿,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十一月十一,王修生日。李奉恕终于停止了苦修一样的抄名单,从书房走出,慢条斯理地擀面条。厨房里的人大气不敢出,缩在一边不能动。
锦衣卫报王修,沈阳卫传来消息。
抚顺在每月逢五有集市,沈阳卫的人愿意去抚顺买点东西。集市上什么人都有,女真人经营集市比辽东官员尽心,也不像辽东官员那么盘剥,所以汉人很多都跑来抚顺卖东西,建州并不阻止。单月十五,锦衣卫的人会跟着汉人小商贩一起进入抚顺,等一天。如果谢绅有事上报,必须想办法在这一天到达抚顺的集市上。
这是谢绅第二次传来消息,王修振奋,立刻进锦衣卫查看辽东千里之外来的秘信。蜡丸密封,十分完好。王修打开蜡丸一看,只有三个字。
王修回到鲁王府,李奉恕正在下面条。厨房里的人都退走了,王修搂着李奉恕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李奉恕用笊篱捞面条:“抄到铁岭,抄不下去了。”
萨尔浒时,铁岭一城军民决心死守,金兵损失惨重,久攻不下。城内的内应将领丁碧突然开了城门,金兵蜂拥入城,守城将领喻成名在城陷后力战身亡。铁岭让金兵损失太大,所以屠城数日,士卒皆死尽,民为奴隶,分与金兵将领。
一城人无论如何坚守,只要有一个内应,全盘皆输。
王修颤抖着吐一口气:“殿下……”
李奉恕轻轻拍一拍王修搂着自己腰的手:“面条好了,你快吃。”
快要冬至,寒风中太阳逃也似的下山,早早便寒夜合拢。厨房里火光炽盛,映着李奉恕的脸,明暗恍惚。
王修吃着面条。摄政王力道大,擀面能把面板一块擀了,所以面条异常劲道弹滑。李奉恕坐在王修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