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吵醒,起来抹了把脸,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穿上一身颜色不起眼的运动服,戴一只挡住眉毛的毛线帽,再把口罩固定好。整个人变了一个样。瘦小得像未成年人的体型没有办法,他打算避着警/察走,免得盘问起来耽误时间。
到了白天碰面的地方。西尾冷扎着头发,扣着帽子,看了他一眼。
“是我。”
西尾冷塞给他一张地图,说:“这是我画的地下路线图。”
借着手机的光,金木无奈发现,西尾冷的画技大概属于抽象派。交错的线条扭曲地爬满纸张,分不清头绪。
“看不懂。”
“……好吧。你跟着我,到分头行动的时候,你沿着我指的路一直走下去,就是垃圾场。每天凌晨,研究所运送喰种到垃圾场,第二天再处理。有时喰种还活着……”
西尾冷顿了顿,“……你把尸体翻一遍,再等等看,有时运新尸体的板车来的迟。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但是可以看时间,最多凌晨四点就走。顺利的话,回分头的地方躲好等我,不顺利的话,自己逃命吧,记不住路线图就尽量原路返回。垃圾场的道路修了一下,比较宽阔,没有分岔路口。”
西尾冷带着金木来到一个商场的开放地下车库入口,走过拐角站在墙壁前。她蹲下去仔细摸索地面,找到一根细绳,一拽就打开了通向地下的活板。
西尾冷合好活板,两个人沿着直梯爬下,金木和西尾冷交换位置,让她带路。
水滴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呼吸声,咯嚓咯嚓的脚步声。
沿着坚实的道路向下走,向下走,渐渐的,脚下的道路变得有弹性,温柔地吞掉了脚步声。
伸手摸索四周,大约三人宽的通道,rou/壁坚实,这是那伽拉桀化“龙”留下的残躯吧,也许还有其他喰种的赫子。
金木曾经生活的地下世界,道路宽阔,经过百年的人为开拓,这里与之相比,曲折、狭窄、原始、崎岖。
西尾冷在前面领路,金木仔细记下经过的路线,紧紧跟着。
中间有几次遇到来试探的喰种,被金木打退了。
他们走了很久。西尾冷停下来,指指右手边,小声说:“分头走。”
金木低声“嗯”了一下,越过西尾冷向她指的方向过去。
研究所的垃圾场,有一块区域,专门堆放奄奄一息的喰种和尸体。
金木靠近的时候没有听到板车的声音。一片死寂。气味弥漫,令人不适。
他仔细翻找起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照每一张扭曲的脸,不时抬头注意周围的动静。
第19章 第 19 章
他一直从凌晨一点找到凌晨两点,垃圾场的尸体不多,每一具都反复确认过,没有西尾锦的脸。
他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短摁三下按钮,原路回到分开的地方,躲进一个岔路口凹进去的角落。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他再一次低头,手机屏照亮紧皱的眉头。
三点半了。
手环突然震动起来。
“嗡————”
一下长,遇到意外了!
西尾冷和西尾锦会朝这个方向逃跑吗?
金木决定再等等。
嗅到了。血腥味。
听到了。受了伤发出的咬牙切齿的喘声。嘈杂的衣料摩擦声。急促的跑动声。
看来是被发现了。
金木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迎着声音的方向过去。
赫子“咻”地袭来,金木爆出赫子抵挡,低声问:“西尾?”
对面西尾冷说:“自己人。”
“要追上来了!”西尾锦恨恨的声音。
话不多说,金木听出西尾锦说话间的虚弱,把他扛起来,和西尾冷一起在狭窄的道路间飞窜。
西尾冷领着他们不断改变路线,金木来一个打一个,三人突破不时包抄过来的人,身后追逐的呼吸声越来越少,直到消失。
最后,从通往河道的宽阔排水口走了出来。
东方乍露一片白。到早上了。
荒川湛蓝的河面平静无波,经历过一夜惊险,看着这景色,顿时感到心胸开阔。
西尾冷长叹一声,面对宽阔的河面,一屁股坐下来:“活着真好啊!”
金木把西尾锦放下来,靠在墙边。
西尾锦抬眼看了看金木,咳嗽一样笑了,促狭道:“老姐,你哪里认识的?这么小?”
金木扶着西尾锦肩膀的手一僵。不得不面对自己撒谎被揭露的现实。
“哈?不是你认识的吗?”西尾冷回头惊讶地叫出来,看了看金木,满脸不解,“你不认识?”
金木摸了摸下巴:“我开玩笑的。其实不认识。”
西尾冷更迷惑了。她记得金木照面就认得出她,而且也知道西尾锦的名字。如果不是见过锦,怎么会认出和锦长得像的她?当时闲站在理发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