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气又急,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哭声无比凄凉,在场之人无一不动容,刚走两步的李半溪实在狠不下心,刚一回头,却发现长了一地的青苔。
李半溪可算是明白了,敢情一地青苔都是这小妖儿的眼泪变的。他刚准备同它说话,哪知菌人边哭边弹跳了几下,一转眼就瞧不见踪影了。
之前他见菌人拿了别人的东西不放,又无赖又不能骂,只能用这个方法激它将东西归还掉。哪想这小祖宗反而扯着嗓子哭得昏天黑地,回头看它一眼儿它还跑了,人小气性还不小!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两人终于开口了:“这倒霉孩子!”
连朔皱眉直摇头,对着狌狌说:“以后我再不嫌弃你了,这妖怪原来这么难伺候。”
说完又对着一直站那没动的少年道:“我说……书生,你这养妖怪还是养孩子呢?”
李半溪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他既自责又无措,虽然这件事菌人的确做错了,但自己本可以和它好好说,不应该直接拿这么刺耳的狠话伤害他。那菌人虽是妖怪,但也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平时听话乖巧,还会“哥哥”“哥哥”的喊他。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又想起方才自己跌倒时菌人担心他的模样,心中更加内疚,立刻就红了眼眶,偏那不识相的自称是捉妖师的人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说小兄弟,你这养个妖怪又不帮你办事还白吃白喝你的,回头三天两头又闹上你一回,图什么呢!不如这样,我一会儿帮你收了它,省得……”
李半溪抬头瞪他,那眼神恶狠狠的,但眼眶太红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连朔见真把人说急了,忙得解释,舌头都捋不直了:“我缩……呸!我说……那时候,我刚都是开玩笑的,我虽是个捉妖师,但也分得清善恶,再说这类小妖我还不屑得捉……”他见李半溪眼睛越来越红,只放轻声音说,“不捉就不捉呗……你哭个什么劲儿……书生就是书生,读了几年书越发像个女子了……”
连朔也不敢再说话,生怕把眼前这人惹急。话说刚刚还是这人求着自己宽限几日,一转眼地位都变过来了,这一大一小果然是一家的,都是爱哭鬼!
狌狌捡起那被丢下来的酒葫芦,叹气道:“你还不去追吗?这么大的山待会儿跑远了可就追不上了。”
李半溪被这一说才反应过来,但这周围早已没有菌人踪迹,他一个凡人还能比得上菌人那速度?
连朔沉默站在那里,微风吹动他两边的碎发,挂在身上的八卦器也被吹的“叮叮当当”响,像摇曳的风铃般。
“你会武功吗?”李半溪突然来了一句。
连朔惊讶:“喂……你该不会……”
“你带我去找它,我赔你两壶酒!”李半溪也顾不上身后那捆柴能买上几个价钱,眼下先把还在某处哭的小妖怪找到再说。
“要带你找也可以,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背的……”连朔看了他一眼,“我从不背大jian大恶,欺软怕硬之人……不过看你倒也不像……”
“那你说什么条件?”李半溪见他迟迟不肯答应,急得上前半步拉住他衣袖,“你提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菌人它对我很重要,你帮帮我吧!”
连朔低下头盯着李半溪那一头黑发,又扫了眼被拉住的衣袖,咳了声道:“……你……带你去就是了……把衣服放下……”
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转过身闷声道:“上来吧!”
李半溪愣了,他一个男子还要被背着吗?但自身又不会武功,徒步在这山中找菌人怕是最后自己也要迷路,索性直接窜上去。
“喂,抓好了!”连朔起身,托着背上的人,轻轻一跃便是几米,短短几秒竟踩着矮树丫和大石块飞奔前去。
李半溪只觉得耳边都是风,他被这惊人的速度弄得心脏“砰砰”乱跳,一开口便迎面吸了一肚子风,刚巧卡到嗓子眼儿里,一来二去便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李半溪咳得厉害,只觉得整个肺都快咳出来了,连朔听见咳嗽声便停下来问他:“喂,你没事吧?”
李半溪缓了半天才沙哑道:“没事……你……你们捉妖师武功都这么厉害吗?”
连朔见他无大碍,只是被风呛住,又听他这般说,便顺着自夸起来:“也不是所有都这么厉害,我在捉妖师当中暂且……排个第二吧!”
话虽谦虚但李半溪还是能听出得意劲儿,但他有求于人,不好开口,只顺着他的意问道:“那你能跳上那棵树吗?”
连朔顺着他的手臂方向看去,那是一颗百年杨树,挺拔无杂枝,若是跳到最上面便能俯瞰方圆十里。
“你这小子,看着呆头呆脑的还挺机灵儿!抓紧衣服啊!”
连朔一听李半溪要他跳到那棵树最上面便知他要通过青苔来寻妖,只对着树干“蹭蹭”几下就来到了最上面。
李半溪紧紧闭着眼,手一直抓住连朔衣服不敢松开,等到连朔不再动弹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