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听扫晴娘说天女现在身子差,视力和听力都下降许多,才想起以前爸妈带他看的那场皮影戏。
那场皮影戏是一个老人Cao作的,堪称Jing彩绝lun,主要演的是抗日战争时几个小人物反抗日军的故事。那场戏很感人,李半溪到现在还没忘记。
如今这法子,也是跟那老人偷师学艺过来,只不过将皮影换成剪下来的画,而背后用来打亮的白光,换成了一罐子萤火虫。
李半溪从扫晴娘里面听说了天女与应龙的许多事,听说那时应龙经常以龙的形态出现,所以他顺道画了几条动作不同的龙,串起来正好是一个连贯的动作,虽然可能用不上,但他还是画了,以备不时之需。
而那一罐子萤火虫是连朔带着狌狌和巨人在村里那小溪边捉的,古代与现代不同,这萤火虫在这里可不是稀罕玩意儿,去溪边呆一会儿,那发着光的小东西就跟夏天去树林里往你脸上直扑的蚊虫一般多。
一个萤火虫的光或许微弱,但这一罐里至少有上百只,聚在一起犹如灯笼一般,在这只看得清轮廓的山洞中熠熠生辉。
它们散发着光,散发着生命,将应龙形状的剪纸投影到山洞的石壁上。
那影子模糊又温柔,朦胧又缠绵。
“应龙,是你吗?”天女的声音已是非常虚弱,但还是能听出几分柔情,“你就在那里,对不对?”
李半溪和连朔都沉默着,不知该不该回答,他们与应龙声音不同,若是天女听出端倪来,所做一切将前功尽弃,若是不回答,这么安静的耗着也是残忍至极。
这萤火之光如同月光,给水中央的那座孤岛蒙上了一层温和的白纱,也给岛中央的那人蒙上了一层神秘和美丽。
对于天女,李半溪看不真切,只能稍微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但他就是觉得,这女子一定很美,因为她心中有爱,心中有子民,若不是有爱,她不会这么多年来只牵挂着应龙一人,若不是有子民,她也但不会葬送自身幸福,抛掉神仙身份,下凡来做这人人唾弃的魔兽。
只听那声音又从孤岛上传来,空灵回荡在这山洞之中:“你只站在那里也好,如今我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里能让你看到?”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言自语,那语气充满怀念又叫人听来伤感:“其实你今日能来,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
意料之外?李半溪和连朔对着彼此瞪大了双眼,难道天女也没对应龙抱着希望?
“你能来,我真是高兴……”天女的声音的越来越虚弱,“当年女娲递给我神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究是逃不过的……咳咳……咳咳……”可能是被仙人锁绑的太久,天女的声音越来越细弱,让人觉得她说着说着就快要消失一般。
“魃……”扫晴娘在一旁眼泪止不住地流,它自是清楚,魃的时间不多了,嘶哑着声音道,“你少说两句吧……省点力气,好让我……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天女见扫晴娘哭得泣不成声,笑着摸摸它圆滚滚的脑袋:“傻孩子,哭什么……我都要……都要完成最后一个愿望了……也算死而无憾了,这么多年了……我最想谢谢的就是你……当初娘娘把你当做礼物送给我,我还嫌你丑,咳咳……咳咳……现如今……如今……哭起来还是那么丑……”
扫晴娘哭得更大声了:“求你了……别说了,别说了。”
李半溪听见了山洞外淅淅沥沥的大雨声,那是扫晴娘的眼泪。
天女开始剧烈咳嗽,目光对上那影子,缱绻温柔,尽管声音微弱,但依旧不停:“我也……我也不知……这生……究竟是爱错了……还是爱对了,也不知……究竟你是爱我,还是不爱我,但我感谢神灵,感谢天地,让我认识你……我这辈子,生而为神,为自己的子民而战,也无怨无悔,而你,不管是因为什么接近我,我也不怨不恨……还有,我……我……”
后面那句话李半溪没听见,他问连朔,连朔摇头道:“她应该……应该……”
说未说完,只见洞内金光四耀,那金光的源头在那孤岛最中央上,李半溪被刺得睁不开眼,过了一会儿,金光消失了,他睁开眼,洞内一切恢复恢复了原样,只见扫晴娘无力趴在天女身上啜泣,而天女已是一动不动。
她自陨了。
李半溪拿上那罐萤火虫当做路灯,迅速跑去,连朔也跟着一块过去,两人直到跑到水池前才停住脚步。
李半溪喘着气看了连朔一眼,连朔便知道他想过去,正准备背起他飞过去就听扫晴娘沙哑得喊了句:“别过来!”
两人皆是一怔。
“别过来!”扫晴娘又重复了一遍,“这中间马上就要陷下去了……”
话音刚落,两人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周围墙壁不时开始落下小石子,而水中央的那座孤岛,也已惊人的速度开始下陷!
见扫晴娘无任何动作,李半溪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又急又冲得喊:“你不过来吗!快过来,马上就陷进去了!”
扫晴娘摇摇头,突然从身上掏出了东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