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会意,默默替他拉开慕星野对面的客座椅,请老爷子坐下。
看到慕登勋在对面落座,慕星野也只好坐下。
他坐下后,就立即将电脑屏幕扭转,把一早来整理好的交接方案展示给慕登勋看,“爷爷,您这么早过来,想必已经知道公司股价被人狙击打压,这必定是场持久战。这是我做好的方案,有针对各种情况的处理方案,只要交代给公司高层,按章执行就可以了。”
“交代给公司高层执行?”慕登勋看都没看就冷哼道,“那你去干什么?在公司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这个总裁还想偷懒?”
慕星野现在看到他这副理直气壮质问的样子,就想起当初他气吐血都要支持沈薇离婚,胸腔里腾得窜起股火焰,“我不是偷懒,公司的事,我可以随时遥控。但找沈薇,不能假手于人。”
他垂下眼睑,声音沉闷。
“找她干什么?你们都离婚了,你还找她干什么?”慕登勋严肃地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慕星野的脸色苍白,眼底有青乌,眼里有血丝,明显是一夜未眠。早让他接纳那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不听,现在想去找,那是想找就能找得回来的?
慕登勋的话,句句戳在痛处,痛得慕星野咬牙,“离婚还可以复婚。不管什么身份,总之,泽安不能没有妈妈。”
慕登勋气得想翻白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从前觉得慕星野不在乎沈薇,担心他身份造假,现在看他这么在乎,有怕他像当年留学一样,一走了之。
慕登勋顿了顿,又道:“你想找她也可以,但必须等公司先过了这一关。”
“爷爷,您放心,公司的事我会随时跟进,不会耽误。”慕星野只要想到视频中出现的那个侧影,浑身就像油煎火烤的难受,“但现在,我必须要走。”
“为什么现在必须走?你给我个理由,有什么理由比解决公司眼下的危机更重要?”慕登勋拍着桌子,厉声质问。
神仙打架,刘成听得心惊rou跳也不敢插嘴,看慕登勋激动起来,才忙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老爷子,您消消气,别着急,好好跟少爷说。少爷,老爷子的身体不好,您多担待啊。”
昨晚,他是看着慕登勋接了沈薇的告别电话,然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们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慕星野查到沈薇的行踪,想来恐怕是沈薇找到孩子太激动,一时大意了。
慕星野紧握着椅子的扶手,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不爆炸在慕登勋身上,“她带着那个野丫头出国了,我要是现在不去找,以后可能就找不到了。”
从前,他真是恨不得沈薇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但现在,她真的要消失,他才明白自己早已经将这个女人刻进骨髓,一动就是蚀骨钻心的疼。
慕登勋看着他,苍眉凌厉倒竖,“慕星野,你是要为了一个已经离婚的女人,置慕家几代人的心血不顾?你别忘了,你首先是慕家的子孙,跟着才是泽安的父亲、沈薇的丈夫。哦,不对,你现在连丈夫都算不上,你只是她的前夫。”
严厉的话犹如一把盐,狠狠渍在慕星野的伤口上,尤其是那声“前夫”。
他霍然起身,低沉的声音似从胸腔里挤出,“等我把她找回来,一切就不同了。”
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只剩下过去式的关系,他就不能接受。
慕登勋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也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是个男人,就该以事业为重。从你跟沈薇离婚那刻起,你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死是活都好,但如果慕氏的公司垮了,你就要负全部责任,只要我一天没死,我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咳、咳,发生……”
慕登勋的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呛咳起来,跟着便咳出一口鲜血,身体软绵绵的向后仰倒下去。
“老爷子、老爷子,您怎么了?”刘成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忙伸手扶住慕登勋,拿出手巾替他轻轻捂住口鼻。
慕星野也吓了一跳,连忙两步跨过来帮忙托住,“爷爷,您怎么了?”
慕登勋的身体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直往下滑,他的脸憋得通红,看着慕星野嘴唇不断翕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节。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爷子!”
“爷爷!”
刘成和慕星野,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打了电话,很快救护车就到了。
送慕登勋上救护车的时候,慕星野下意识的要跟上,刘成却拦住了他,“少爷,您就别去了。公司现在是关键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的目光扫向双目紧闭的慕登勋,把声音压低两分,“老爷子是太担心公司才会急火攻心,您好好看着公司,解决了这个问题,老爷子的病就能好得快些。少爷,您还年轻,但老爷子的年纪……”
刘成没有再说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慕星野明白刘成的意思,就是要他无论如何先守住公司,沈薇可以找,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