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管他了!叫他去!”
“啊?”
家仆一愣,方才他问得小心翼翼,还怕会被连累挨骂呢!这时见左相不怒反笑,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相爷?小人有一事不明,相爷对大姑娘日日耳提面命,对其他哥儿、姐儿也都严苛,为何独独这样纵着小公子。”
“炽焰这个孩子,要是入仕迟早被卷进武将兵权里去,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着呢!赵家便是前例,所以还是遵从祖训,不让他去搀和得好!”
“哦——”家奴听得不明白,只好低头走路。
查办赵家的消息一出,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似左相那般沉得住气的姶静自然便是头一个坐不住的!
她焦愤难安得在宫中踱来步去,水燕在旁劝道:“娘娘放心,陛下未迁怒到娘娘与太子,如今虽是紧急,却也无碍大局,只要太子之位稳固,一切都可再缓,这时候娘娘与太子可不能自乱阵脚呐!”
“无碍?本宫与尘儿若无赵家依傍,如何掌握大局?日日提防,如何是长久之计?再说,没有赵家,见风使舵、使绊子的人还能少?”
姶静虽坐了下来,却捶得案上茶碗一震,水燕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溅出的茶水,走近前来又劝道:
“娘娘,其实也并非全无后路,太子如今在朝中德望深厚,就算没了赵家,也还有百家,百家虽无实权,却也是望族,有大家支撑有什么可怕的?”
“望族?”姶静咀嚼这两个字眼,终于收回了捏紧的拳头。
“是啊!国中两大望族,百家此时虽无人掌大权,但到底是开国功臣之家,陛下还是得顾及的!再有便是桑芜了,桑芜一族虽是靠农商发迹,却历经数朝有些份量,娘娘何不尽早提请太子与炽莲姑娘的婚事,一旦与左相联姻,两大望族在后,更有圣心垂怜,便再无可虑了!”
姶静静下心来细思水燕的话,心想这婢子果然聪慧,略略宽了宽心,却又叹道:
“唉,谈何容易!原本再拖几个月,本宫便可以保下二哥,若非炽莲那丫头从中作梗,怎有今日事发?她的心思——到底偏向哪一方?怎么如今也跟她父亲似的两头讨好?这桑芜一族真是刁钻,难怪陛下也得那样上心……”
姶静既然这么想着,所以尽管水燕再三劝说,她还是将联姻的念头按了下来,决定另设法救了赵庸再说。
而南疆那头,更是已乱作了一团,曹欣等人并没有好说好劝,赵庸忽受此辱几乎自尽,许多人因反抗险些丧命!
幸而赵庸还是忠心,不敢违逆皇命,终携家眷戴枷赴京。而左将军成卜接任后,虽有心却无实力,屡次交手都吃了木通的暗亏,因此木通常于私下宴会笑讽道:
“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君臣自乱,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
原来当日随莲生入关而后又逃离的仆从,其实是木通的心腹暗卫,名叫包德。此人天生稚像,只有八九岁孩儿模样,因此为人所忽视。
这包德一出关便奉木通之令直往西北诸国游说,卷走所有银钱,弃莲生等不顾。可怜莲生同一婢一僮由南走北,数月不得一日饱餐暖宿,楚楚容颜苦受风霜!
而如今木通对云南有了把握,自然也就命人立刻去追回木莲生了。这木莲生此时被父亲逼返,北上路途再添坎坷,落得个东躲西藏,时往南时往北,变成个天涯疯女的模样!
一百五十五:一家有女千家求
赵庸一事未息,又有另一事起,这日早朝,忽大行令叶东华上禀道:
“陛下,游沙国遣使者前来,今已至京郊驿馆,献上金银数箱,双生美姬,牛、羊各千。”
皇帝不禁疑惑:“不时不节,怎突然送礼示好?是否有诈?”
“非也!依臣之见,并非有诈,乃是有求!”他淡笑摇头,谈吐不疾不徐。
说到叶东华,其人气度颇为不凡,赫赫威仪——人如其名!传闻他曾未冠之年只身赴北,舌战数国,挽得北境称臣,乃朝中第一能言善辩者。而如今年逾四十,风采依旧,刚正不阿之态,相比张?更有君子之威,站在大殿上也是不畏不惧,声亮气洪。
“陛下,丹图当政,与昔日达木不同。达木怯懦求和,丹图则志谋双全,继位以来革农通商,解决了其小国牧民、生计由天的第一难题。游沙国已是今非昔比,却主动示好,其意再明显不过!他这是在试探我朝心意,若我朝愿和、能和,便可再和;若不愿和、不能和,便生战!此次是吉是凶,只看陛下是否能应其所求。”
皇帝对叶东华也算敬重,便问道:“叶卿说来,他所求为何?”
“陛下可记得,丹图上回来京时,曾向陛下求娶左相长女,当时臣便求陛下同意,如今他所愿,只怕仍是希望陛下能恩准赐婚。”
“什么?”
皇帝显然有些怒气,叶东华却神情依旧道:
“丹图昔日诚心求娶,却受辱而归,臣已觉不妥。陛下,丹图此人有野心却无容人之量,不可轻易得罪!幸而他对炽莲姑娘情深,如今还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