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日子是二人最融洽的,然而朝堂之上,却还在为了赵家的案子风云迭起。
一面赵庸还在抵罪与揽罪之间犹豫,他在狱中一不敢死,怕被人说成畏罪;二不敢言,怕稍有差错被人牵扯出别的,然而张?铁腕之名也非虚得,到底查实了罪名!
只是原来一切都是赵彻的主意,所谓西南异族,其实不过是赵彻私自豢养的一群杀手。赵彻在世时,赵庸不过是知情,并无干预的份儿,是待赵彻亡故,他才接管了这一干人。随后为赵呇若进京行事方便,派来几个人暗中相助,这才被张?查出踪迹!
至于当年花灯会遇袭,其实也是赵彻得知守戎对太子起了歹心,趁着送年礼派入京行刺。
那案子,一来当时守戎、炽莲有惊无险,所有贼人又当场丧命,除了玉佩毫无线索,赵彻远在南疆更无从查起;二来守戎心知与太子一党难脱干系,却有意藏锋露拙,于是不了了之,但如今事情明白了,张?也并不为了守戎怎样作假,仍旧依实上禀,这消息一出,朝堂上顿时又成一片混乱!
皇帝原也没打算好怎样处置赵家,如今罪全归到了一个已死的功臣老将身上,有人道死者已矣、该当轻饶;也有人道赵家辜负圣意,条条重罪欺瞒在先,赵庸不该袭爵,且知情未报更应重判,一时议论纷纷!
这口舌党争吵了许久,皇帝心中有婚事一桩牵挂,也一时主意难定,而守戎便在此时回京来了!
夏暑未消,秋意已起,树掺着青黄两色,衬得花也不那么娇艳了。
守戎跨进嘉和别院时,觉得有些冷清,蓝釉觉察出他的疑惑,便解释道:
“公主与焰公子游山去了,派人告诉了殿下已到,说是今日夜里能赶回了。请殿下稍歇歇,莲姑娘在呢!”
正说着,听轻轻“吱呀”一声,迎着风,炽莲开了房门。
她笑得婉约,分外动人,令守戎有一时的恍惚,见了这日夜思念的人,他立刻喜上眉梢,大跨步便往闲花苑去。
“你回来了,怎么总出人意外?”炽莲也是心情极好,满园萧瑟独她盎然。
“我来得巧啊,正好你在这里!”
守戎进屋来,略环视一圈,神神秘秘将一个包裹打开,道:“莲儿你来,有东西送你!”
“这回又是什么?”炽莲走近,原是一匹红绸。
守戎有些讪讪道:“这是我特命人从西域找来的什么……什么花染的,我忘了,总之颜色好看,很合你,算我赔你那身舞衣。”
炽莲浅笑,伸手挑起一角来细细观瞧,这颜色确实从未见过——比丹正、比朱艳、比赤红、比胭透、比殷亮,映光底下又泛着粼粼金光熠熠,丝丝缕缕暗织着稀奇的花纹,真真很是别致。
炽莲心里喜欢极了,扯出一卷半披于肩,那红绸在她腕上拂过,又觉得薄如蝉翼、轻似鹅羽、滑软如烟,便随口笑道:
“正好!且于我做一身嫁衣!”
守戎猛然眉间一蹙,闪过一丝不祥的直觉,然而他却并不甘心去信,故意打趣她道:
“做什么嫁衣?你这个年纪还未嫁人的,倒确实也是少见,莫不是左相怕养你成老姑娘,终于着急了?”
“去你的!”炽莲微恼,打了他一下,又羞怯怯道,“陛下与父亲已订了亲,只是他还病着,得等他好些了再完婚。旨意未下,所以我藏着不告诉一个人,怕人笑我着急,我只同你说了!”
她还只道这是什么好事吗?
守戎盯着炽莲羞红了的脸,拿话虽未说明,但他也知道是谁!更何况是谁都不重要,不是他便是了!
神情变了,怒意一层层地涌上来!
“嘶——”
他忽得怒不可遏,将红绸从炽莲手中抢过,生生将绸子扯破了一尺!
炽莲猛地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来,已被他一把摁入怀中!
两双瞪大的眼撞在一起,一怒一惊的神情咫尺之间,却看得他动了情……他一言不发,将炽莲打横抱起,径直丢在了榻上。
一百五十八:罢了?
“守戎?你干什么?”
炽莲有些惊慌,一时眼中满是不解,然他不理,只管粗鲁地压下身来!
“守戎!你放开!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不成吗?”
炽莲也恼了,但她也确实怕了——管是怎样的威严气势,到了这人面前,又能如何?她敌不过他的力气,也敌不过他的怒气!
守戎紧咬牙关,额间青筋暴起,不禁怒火中烧!
他疯了吗?是了!得遇她起,自己又何曾有一日不发疯?自己是爱她爱得发疯的,她却全然看不见吗?为什么?为什么看不见?是因为你的眼里从来只有那个人吗?
他死死地扣住了炽莲的胳膊,头发、眉眼、两颊、梨涡、嘴唇、脖颈……他将这些令人魂牵梦萦的地方,铺天盖地得吻了个遍。
他气得难平、吻得忘情,一把便扯开了衣领,又吻上锁骨!
一寸寸肌肤似鬼魅,只是刺激着他,激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