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以宁……”
子洋放声大叫,企图将她叫转回来。
……
医生说一直不醒的以宁只是意志抑郁自己不醒来,子洋无能为力,不眠不休守着她,不停呼唤,盼望她从执迷中醒觉。以宁是清楚的,可她不愿睁开眼,只愿沉迷睡梦的黑暗中,因为在那里她可以自由的思念剑书,可以遇上剑书,上次,爸爸走时,不是也在梦中见到剑书了吗?是不是他来像自己道别,原来他真的走了,走到自己无法去到的地方。
几天后,子洋家来了一个在张阿姨看来非一般漂亮的女人,这个优雅女人的到来给这个充满惨淡的家,带来了一点点希望,以宁因此从睡梦中苏醒。
高沁怡,听了子洋的电话后,来到了以宁身边,她痛心的打量床上憔悴的女人,哪里去找当年的勃勃朝气,剑书终究是她永远的伤痕。
“以宁,是我,沁怡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来看你了,剑书托我带了东西给你。”
大概是“剑书”刺激了她,以宁悠悠的不情愿眯开眼,费力的寻找声音来源,好半天才落到沁怡脸上,她咧着嘴劝沁怡。
“沁怡姐,你怎么哭了,流这么多眼泪,不要哭,给剑书看到,要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啊,不要哭了。”
沁怡哭得更凶,大颗的泪不听使唤滚落。以宁颤微微企图抬手擦去沁怡的泪水,可是,手臂软软的掉下来。
“你看我,弱的连手都抬不起,千万不要告诉剑书,他要怪我不好好料理自己,又要不放心了。”
“他不会怪你,你是他的天使,永远的天使,他从来没有怪过你。”
沁怡抱住以宁呜呜的哭泣,以宁的心也痛的像要死去,可是趴在沁怡的肩头,她流不出一滴泪,越过肩膀,瞥见门前踟蹰的身影,痛的心更是无以复加的粉碎。
好不容易,沁怡收住哭泣,抽泣着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
“这是剑书最后走的时候抱在手里的,我想他是要给你。”
以宁的眼睛突然放出光芒,急切去打开纸盒,因为激动,手不听使唤的撕了几下没将盒子打开,终于在沁怡的协助下看到一个长方形的像框,里面是一张炭笔的素描,远处的水平线风帆点点,天边翱翔的鸥鸟,近处却是一对男女的背影,女孩长发飘飘,裙裾飞扬,男孩短发平头,高瘦挺拔,两人手挽手在沙滩上赏天观海。
“我在知道他病情后赶去了多lun多,那时王珏快要生孩子了,她的孩子不是剑书的,王珏是不要婚姻不要男人的女人,但她想要个孩子,所以在一次旅游中找到这个机会,剑书说服她骗了你。”
以宁只是不停摸着那幅画,似乎没有在意沁怡说的话,沁怡也不管,继续往下说。
“以宁,你要原谅剑书不得已才撒了这么大的谎,他爱你,你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他清楚你也同样爱她。因为他的病,不能拖累你,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否则,你一定不能眼见他不理,让你跟着受苦受累,最后他还是要走的,到那时徒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怀念他,受着相思的煎熬,他不愿留你孤独一人,只有用那种蠢办法逼你走,接受新的生活。”
“他不是我,怎知我要如何才能快乐。”
以宁自言自语,手指在画中男孩身上摩挲,语气淡得像烟似的渺渺。
“你在电脑中的绝然,让他痛彻心扉,他的痛苦难以形容,觉得对不起你,那么多承诺无法实现,也更加坚定他自己的决定,不能让你跟着他受苦,所以,当乔子洋找到他时,他不答应回来看你,反而说服了子洋帮他一起瞒着你。以宁,子洋在这件事是很矛盾的,他既不愿欺骗你,但又不想你吃苦。后来,子洋陆陆续续带了一些你的消息,剑书非常不放心你,因为他了解你,不能那么容易爱上别人,除非是……。听说你要嫁人,他甚至想回来看看你,看看你要嫁的人,可是那时他已经不行了。记得我曾经给你打了个电话吗?”
以宁已经不能再假装淡然,红着眼点点头,真实让她漫上无尽的自责,剑书竟想到用他的最后羽翼,企图替自己遮挡风雨,而自己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躲在一旁痛恨他。沁怡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屋子里只有她低声的抽泣。
“他一直都在捱,希望到你结婚时候,希望你能有个美好的姻缘。但他捱不下去了,那个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问我在哪里?我在多lun多,当时,剑书就在我的旁边,那就是他的最后时刻。”
以宁猛的坐直身子,将像框捏得死死的,绝望的看着沁怡的嘴,水雾蒙蒙的大眼哗喇喇流下无声的泪。
“最后的时刻,他听到你的声音,以为你是恨他的,恨他那样伤害你,但你在电话里,哭着喊着,声声念念都是他,全然没有恨,都是对他的爱恋,他拚着最后一口气,想对你说,可是已经是听不清了。”
“剑书是可怜的,那么年轻就走完人生道路;也是幸运的,有你陪着他到最后。”
“不,我没有,没有……。是我对不起他,剑书……”
……
“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