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冬遇转身躲过,同时挥动刀柄,向着对方的手腕处挥了过去,白光频频闪过,刀鸣声宛如铃铛,传入耳中。
对手慌忙后退躲避,长鞭随之偏了方向,朝观众甩了过去,吓到不少人。
云冬遇神色一禀,疾驰向前,反手接过飞回的刀柄,冲着长鞭尾端斜切了过去,将长鞭压于地面,避免了一次意外伤人事件。
云迹白站于人群之外,从头观到尾,握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眸色深邃,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神色变了又变,对自己所见的景象实在难以置信。
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红衣飞扬两手持刀的女子,就是曾经那个围着他撒娇耍赖皮的小姑娘。
那个遇事惊慌下意识躲在他羽翼下的少女,已经成长为身手敏捷须臾间便可护人的女侠了。
周围的人逐渐散去,云迹白呆立在原地,看着尚处中央的女子动作轻缓地擦拭着手中的双刀,目光那般专注。
云冬遇低头擦着自己的双刀,猛然之间觉得有人在打量她,抬头望去,双刀顿时滑脱了手,“咣当”两声落了地。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男人缓缓朝她走来,身穿铠甲,肩披黑袍,步伐沉稳。
那个神情淡然,犹如玉石般的男人已然是位将军了。
云迹白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看她,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冬遇,三年多不见,就不记得我了吗?”
第9章
怎么可能不记得?
云冬遇呼吸一滞,眼泪猛地流下来,像突然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在他面前,她轻易地又变回了小姑娘,情绪说来就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云迹白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给她,心情难以言喻,有点高兴,有点心疼还有点酸涩。
云冬遇红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伸过手去拿帕子,无意间轻轻碰了他指尖一下。
云迹白感觉自己的指尖仿佛被沙砾擦过,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等她擦完眼泪,沉着声音说:“伸手给我看看。”
云冬遇立刻领会到他的意图,将帕子攥在手心里,背到身后,不想让他看。
“伸手。”男人的语气愈加严肃,隐藏的强势再次显露出来。
云冬遇抿着唇,低下头不看他,手指在身后蜷了又蜷,最后老老实实地伸到他面前,张开手掌。
即使没有猛烈的阳光照过来,云迹白还是清晰地看到她手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已经痊愈几乎看不太出来,只有浅浅的印记,有的似乎是新伤,刚刚愈合不久,鲜红的几道触目惊心。
还有指腹上rou眼可见的厚茧,以前那么白皙娇嫩的一双手竟然变成了这样……
云迹白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脑子里嗡嗡直响,心疼的情绪不断上涌,想狠狠训她一顿,却又开不了口。
他猛地偏过头去,不想继续再看,压着情绪问:“那么多路可选,为什么非要选这条路?”
练武不易,没有每日的勤奋苦练,不可能学有所成。
尤其是她的双刀耍得那么利落,一看就知道没少练习,她不过离家三年而已,按照正常练习时辰来说,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这般擅长。
期间受了多少罪,他想都不敢想。
他将她像玉一般呵护了三年,她却又用了三年时间将自己打磨成金。
她对自己是何其狠心!
云冬遇默默收回手,依旧低着头,她不敢看男人的表情,也不敢说自己想保护他。
两个人相对无言,有太多话想说,一时之间却又无从下口。
云迹白俯下身把她的双刀捡起来,递过去:“跟我过来。”
云冬遇接过双刀,跟在他身后慢慢走,视线掠过他的背影,停留在他束起的黑发上。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头发又变黑了,他的箭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但她最想问的是云宅为什么空了,他有等她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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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营帐,里面只有辉叔在。
辉叔看见云冬遇,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满是欣喜,惊喜地叫了她一声“小姐”。
云冬遇听到这句久违的称呼心中一阵发涩,眼眶忍不住发热,她还是云宅的小姐么?
“辉叔,你先出去吧。”云迹白出口打发了辉叔。
辉叔出去后,云冬遇僵硬地站在原地,紧紧握着刀柄,怔怔地看着他打开包袱,好像是在找什么。
没过多久,云迹白就拿出那只专门做的发簪走过来,想帮她戴上,刚抬起手就停在半空中,发簪上的流苏在云冬遇眼前晃来晃去。
为了方便,云冬遇已经很久没有梳过女儿家的发髻了,总是简单地把头发束在脑后,干净利落。
但并不适合戴发簪。
云迹白喉咙动了一下,又默默把手放下,轻声说:“本来想在及笄礼上送你当礼物的,可惜晚了两年,现在看来……好像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