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头,就那样看着他。双方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黑色的雾气在三棱针上萦绕,何天洛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木头兔子,咬了咬牙,用一枚新的三棱针在自己手腕上一划——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溢出,黑色雾气立刻从针眼处倾泻而出,迅速萦绕着他溢出的鲜血,包括他的伤口而去。
当何天洛用黄色符纸包裹了一粒种子般的黑色物体时,才有空松一口气看向谭双。
只见眼泪在谭双的眼中不断滚动着,最后一颗颗地溢出眼角:“为什么呢……明明我那么喜欢你……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说着语气就越来越弱,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到黑色雾气全部消散为止,何天洛才苍白着脸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对不住哪,我不认为我还有余力将注意力投注给其他的人……”
“哥哥……”何木泽关切地看着何天洛,“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沾了点妖气。过几天就能缓过来了。”何天洛露出温暖的笑容,将手从裤袋里伸出来,手心里躺着一只Jing致的木头兔子,“不好意思,没用上。物归原主。”
何木泽看着脸色苍白的何天洛,陷入了沉默。
不是没用上吧……哥哥是为了兔子不被妖气侵染,才让自己被妖气沾染的吧。
“已经解决了吗?”
何木泽和背着谭双的天洛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黑沉。
因为光源稀少而显得朦胧的校园走道上,陈伊佳和顾宁宁等在那里。
“嗯,已经没事了。”何天洛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跟在他身后的木泽闷不吭声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何天洛背上的谭双,顾宁宁欲言又止。
“这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吧?不知怎么的你离开以后就晕倒在楼道上,又不能放着不管。” 何天洛以无奈的语气回答道,“说起来,也不知道该把她送到哪儿去呢。”
顾宁宁略一思索,露出微笑:“我知道啊。她家就在学校附近,不远的。反正都这么晚了,我们稍微耽误一下也没关系吧?”
何天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嗯,就照你说的办。”
谭双家住在一个非常豪华的小区。
顾宁宁径自走到一座两层的独栋别墅前站定:“这里就是谭双的家了。”
将谭双送回家以后,敲门发现并没有人应门。
“奇怪,都这么晚了呢。那个人……啊,我说的是谭双的继父。——听说……听说是个顾家的男人,以前每天晚上六点之前一定到家的。”顾宁宁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耽误了呢?”
何天洛和何木泽再次对视一眼。
何天洛先开口了:“那她妈妈呢?”
“妈妈她……”这时,一个细弱的声音从何天洛背上响起,“应该又在和其他的男人鬼混了吧。”与此同时,何天洛感觉到背上多了两点小小的水迹。
何天洛把人放下来,就见谭双惨然一笑,然后定定的目光移向顾宁宁:“你一定很恨我吧。”
顾宁宁没有立刻回答,别墅前草坪的夜灯下,传来了顾宁宁长长的吸气声。
就听谭双接着说道:“这就是报应吧。我和妈妈接近你爸爸,都是为了钱。毕竟和酒鬼爸爸在一起的穷日子,我和妈妈都不想再过下去了。所以我们母女就拼命接近、逢迎他,为他亲手织毛衣,给他做一桌又一桌的好吃的……直到后来,他成了我的继父……”
“……没有恨你。”却听顾宁宁小声地开口了,“我没有恨过你,也没有恨过你妈妈。虽然你们做得是很过分,但错的是抛弃我们的爸爸。或许……爸爸也没有错吧,他只是选择了自己更喜欢的生活方式而已。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权力。所有追根究底……错的都是过于软弱,几乎想要放弃自己的一切的妈妈。”说着这话的顾宁宁,却是微笑着的,“我是真的很想念,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的妈妈……所以不要紧的,我下定决心,今后由我来守护她。这样一来,就谁也没有错了。”
她就这样微笑着,原谅了所有。
谭双看着顾宁宁,眼泪一串一串地下落:“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啊……为什么感觉反而我和妈妈才是输家呢?说什么顾家……和妈妈结婚以后,那个人……你爸爸,一次也没有回来住过。妈妈在外面胡乱找男人他也不管。虽然我们是有钱了,但我们却像是他豢养的动物。——知道为什么是动物吗?因为连宠物都算不上,没有一个饲主会一眼也不看自己的宠物。虽然对我和妈妈来说这样的日子也很好,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妈妈结婚?”
几人均是沉默。
别人家的事,说一点也搞不懂才是真的。
在告别谭双后,因为天色太晚,几人决定把庆功宴挪到下次。
而顾宁宁第一时间就往家里打电话。
“妈妈,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