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七点,周云生参加完同学聚会回到家,甫进门,就发现气氛有异。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墙上多了好些花花绿绿的装饰物,沿窗台还点着一圈彩色蜡烛,跟招魂似的——
周云生差点笑出声,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等等,餐桌上还放了个大蛋糕,上面也插着数字蜡烛。蛋糕的旁边,还摆着好些个包装Jing美的礼物盒子。
咦,难道说……
周云生心念急转。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沙发的角落处传来:“生日快乐。”
呵呵,我就知道。周云生迅速调整好表情和状态,一秒入戏,一半惊讶一半感动地朝着沙发上的人笑了,眼尾闪着一点shi意:“我自己都忘了。”
沙发上的人朝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期待着他飞扑进自己的怀里。
当然,要是真飞扑过去那就崩了,那就不含蓄了,那就完全不符合他正在模仿的人的形象了,OOC可是很不专业的。
周云生轻轻地笑,放下肩上的背包,在玄关换了拖鞋,缓缓地朝沙发上的人走去。走到面前了,周云生停了停脚步,面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有点浓的酒气,显而易见是醉了,可醉了也不能疏忽——周云生仿佛有点儿难为情地贴进他的臂弯,双手环住沙发上那人的双肩,在他头顶上浅浅一吻。
完美,周云生想,这样就跟正主一模一样了呗,简直是高度还原,Jing细复刻,自己都想分身出来拍着自己的肩膀点个赞。
下一秒,沙发上那人就紧紧地抱住了周云生,一个用力,就将他压在了沙发上,自己覆在周云生的身上,贪馋似的舔舐、啃咬着周云生的嘴唇。
周云生只觉得那人的舌头不轻不重地描绘着自己的唇线,又在唇角贪婪地流连徘徊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下一秒,自己的舌尖就被那人追上了,左右挑弄,上下点啄,越来越深,越来越紧,越来越重——周云生全身燥热,按捺不住的呻yin就要从两人的唇齿交错间溢出——
“嗯……”
电光火石间,周云生半年以来养成的警惕性使得他的神智有一刹那的清明——这就够了,周云生马上克制住出声的欲望,好险,差一点儿就叫出来了,他忘了,这种时候,是不可以叫的。
只能喘息,不能呻yin。
因为他哥就是这样的。
那人的嘴已经游荡到了他的颈间,一边反复吮吸着周云生颈侧的皮肤,一边喃喃地发出又缠绵、又眷恋的呼唤:“云起,云起……”
周云起和周云生是相差三岁的亲兄弟,可是父母一早就离了婚,把家产同两个儿子一起平分,一人领着一个孩子各奔前程。周云生跟着他妈离开的时候还不满五岁,父母分开之后再无消息来往,他俩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兄弟。
当刘思仁找到周云生的时候,周云生正穷得只待讨饭。没办法,周云生今年二十二岁,刚从当地一所三流大学毕业,狼奔豕突了几个月,勉强找了一份不读大学也能找到的旅游公司的工作,工资连糊口都勉强。去年他妈被检查出癌症,家里的房子和一点存款都拿去填了医院的大坑;今年他妈去世,周云生手里的钱连交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更别说买墓地。这年头的公墓比活人的房子还贵,不过一平方大小的地盘,居然开出了六万六的天价,周云生欲哭无泪,暂时把骨灰盒安置在客厅的橱柜上,房东来催房租时,一眼看到柜子上那个一块红布盖着的黑漆漆的骨灰盒,吓得尖叫不止——就是这样惨。
刘思仁看了看他的屋子,皱皱眉,自我介绍说是洪州市天立集团的老板,是他哥周云起生前的朋友。然后坦率地把事情摊开讲给他听。很简单,几个月前,周云起车祸身亡,他的男朋友,也就是刘思仁的表哥——苏珩,情绪崩溃,痛不欲生,一直没办法从周云起去世的噩梦中走出来,差点就要追着周云起去了。刘思仁和苏珩从小关系就最好,曾经和苏珩去过周云起的家,看到过一张周云起兄弟俩的老照片,发现他俩基本上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当然,说长得一模一样未免有点夸张,但至少有七成相似。所以,苏家就顺着周云起那条线一路摸下来,总算是找到了周云生。
周云生读书不肯用功,但脑子却非常灵活。听到这里他就明白了,这就是那种烂俗的替身梗呗,比较特别的是,自己这个替身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清醒愉快地把替身当成一份工作来对待。只要待遇好,他一定敬业爱岗,兢兢业业,保证东家满意,宾主尽欢。
周云生想,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替身而已,小意思。
刘思仁本以为重任在肩,要费好一番口舌和力气,没想到周云生如此上道,干脆地答应下来,还认真地跟自己谈起了条件:房子,现金,每月薪水打卡,豪华墓地……
刘思仁震惊地说:“墓地这个……现在就要,是不是太早了点?”
周云生头也不抬的摁着手机上的计算器,左手小指头朝橱柜上方一指。刘思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只黑乎乎的骨灰盒赫然映入眼帘,上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