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直接搀着她,越过玄真二人,径自入内。
秦书臻惊得连连回头,连那小沙弥也瞪大眼睛。
玄真却毫不在意,缓步跟上,无人发现,他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到前边着山岚色裙裳的小姑娘身上。
江水湾湾漾碧波,山岚冉冉映青螺[注①]。清新得犹如雨后春笋、夏日翠竹。
前头的凌瑶俩人踏入禅房。
昨日铺在地上的蒲团已然收起。门庭窗户大开,屋后一丛绿竹欣欣向荣,屋里光尘飞舞静谧安逸。
凌瑶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下那张罗汉床上。
罗汉床,是寺庙里有地位的高僧、方丈等人平日起居、待客的家具。
眼前罗汉床宽三尺有余,矮栏上雕满菩提花,中设小几,上置棋盘茶具。
凌瑶回头:“师叔,坐上面吗?”
“嗯。”玄真低应了声,吩咐小沙弥,“将棋盘等杂物挪至条桌。”
“是。”
小沙弥忙不迭去收拾。
凌瑶则扶着秦书臻坐到罗汉床右侧。
左为上,她们是客,又是晚辈,坐右边更合适。
秦书臻靠着小几坐下后,凌瑶站在她身后,巴巴地看向玄真。
后者缓步行至左侧,掀袍落座,温和道:“秦施主请伸手,容贫僧号脉。”
“好的。”秦书臻连忙抬手。
凌瑶迅速凑上前,帮她挽袖口。
秦书臻有点尴尬,偷觑了眼佛子,小声道:“师姐,我自己来。”
凌瑶叨叨:“你省点力气吧,你看你脸色,白的跟什么似的。”纤细长指在赪霞色衣料上翻飞,衬得淡粉色的指甲盖圆润可爱。
坐在另一侧的玄真半垂眼眸,一如既往地沉稳平和,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动了动,然后随意般拂了拂衣摆。
秦书臻小声:“挽袖子还是做得到的。”
“好啦好啦,我都弄好了。”凌瑶将她挽起袖口的胳膊重新摆回小几,笑着转向玄真,“劳烦师叔啦~”
玄真的视线滑过她笑靥如花的俏脸,右手竖掌,微微低头:“阿弥陀佛,贫僧失礼了。”
凌瑶无奈:“师叔您也忒多礼了吧。”
“应该的。”玄真垂眸,右手放下,轻轻搭到秦书臻的脉门上,安静听脉。
凌瑶俩人屏气凝目。
半晌,玄真转向俩人,微微颔首:“一如贫僧所料,苏修士将寒毒魔气压制得很好,待会贫僧会再加上一层禁制,便能多延上十二三日。”
十二三日,加上原来剩下的日子,足够赶路了。
凌瑶俩人皆舒了口气。
玄真接着又道:“贫僧观秦施主脉象,寒毒已侵蚀经脉,导致全身经脉堵塞疼痛……秦施主日常生活应当是受到些许影响吧?”
秦书臻连忙道:“是的,正因如此,日常都需要劳烦师姐照顾……”说完,她期盼地看着玄真,“师叔可有解决的法子,只要能让我能恢复些许体力,不碍行动即可。”
玄真微微颔首:“可。”
秦书臻既高兴又不好意思:“那、那……”
凌瑶帮她说完:“那师叔何时方便动手?”
玄真:“现在即可。”他收回右手,朝侍立在旁的小沙弥吩咐道,“将小几挪到一边。”
小沙弥应声上前。
玄真看看凌瑶,温声道:“劳烦凌施主搭把手,让秦姑娘背对贫僧,盘腿而坐。”
凌瑶:“哦,好的。”
待玄真盘腿坐好,抬眸看去,秦书臻已被搀扶着坐好。
他刚要开口,就见凌瑶踹掉绣鞋,三两下爬到宽敞的罗汉床里头,半跪在秦书臻身侧,伸手,将她半揽进怀里。
纤细手指扶按秦书臻肩膀上,将浅淡的指甲压出几许粉红,还有一缕不能名状的轻盈馨香飘过来——绝非秦书臻那种混着药味儿的香气。
玄真瞳孔微缩,骨节分明的右手下意识去抓念珠,却抓了个空——
“好了。”凌瑶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我这样会不会碍着您?”
玄真屈起指尖的右手硬生生抬起,竖掌身前,敛眉低目,缓缓道:“甚好,凌施主有心了。”
凌瑶嘿嘿笑:“那就来吧!”
玄真轻嗯了声,定了定神,运聚功法,掐指成诀。
凌瑶修为低,只感受到身周灵力激荡,一波一波地涌到玄真与秦书臻之间。
然后玄真拍下一掌。
秦书臻浑身一震,“噗”地喷出口黑红鲜血。若非有凌瑶胳膊拦着,她怕是要扑倒在榻。
凌瑶大惊,努力撑住她,然后紧张兮兮地看向玄真:“师叔!”
“无事。”玄真面色沉静,手掌却纹丝不动,甚至还有有余力温吞吞地给她解释,“只是将她淤堵在经脉的寒毒去除些许,否则,等贫僧增加禁制后,她只会愈发难受。”
小沙弥好奇地看了眼凌瑶。
凌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