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要知道！”乌尼格日勒双手握拳，猛地在案上一捶，“告诉我！”他发火了。
小云却突然间又从门后面探出头来。
乌尼格日勒远远地就看见小云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这里其实是代勒王的居所，她从小作为王储长大，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被父亲抱在怀里听政议事了。
“我就知道。”小云脸色巨变，恶狠狠地一脚踹在他胸膛上，把他踢得翻了过去。
乌尼格日勒被踹倒在地上，小云低头俯视着他，一脸厌恶。他控制不住浑身发抖，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乌尼格日勒猛地抬起头。
“请将军留步，待属下通传！”侍卫明显记得他今天下午还要杀小云，一脸警惕。
侍卫立刻收剑行礼，毫无犹豫。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是我父亲养的狗吗？”她伸脚轻轻踏在他双腿之间，“还是说……你是我阿玛养的？”
“让开。”乌尼格日勒冷冷地说。
柳胤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一辈子忠于君主的父亲。月升大捷后两年，他于南疆战死沙场。他哥哥也受了重伤，伤好之后就携妻带子归隐田园了。
银刀将军进出萨拉奥冬的每一个角落从不需要允许，他甚至能斩下月升王的头颅。
乌尼格日勒表情却奇怪地一顿，手里的力道放轻了。
“不必。”柳胤端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阿玛和我阿瓦从来不告诉他呢？”小云问，神情里有些难过。
柳胤端跟着她出门，看见她走进隔壁一间房，他这时才意识到那间寝室并不是她平日住的地方。
正这关头，小云听见声响，推门出来，见状立刻扬声道：“请将军进来。将军想去哪都行，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冬夜，弯月如勾。
“坐。”小云引他到案前就坐。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小云还是那句话，顿了顿，她又补充，“这不是你需要想的事情。”
小云噗嗤一笑，轻盈地迈着步走过去，金刀在她腰间晃荡。
小云也恼了，“我说了什么都没有！除了我的尊严什么都没有！别说我的尊严了，要是他们要我去换都行！我没有用其他东西去换！我用来做交易的都是值得的！”
小云一看，是那柄金刀。
“之前我就想问你，你是怎么伺候我阿瓦的？嗯？”小云笑着问，随手把半边床幔挂起，那位靖人奴隶衣衫不整，乖顺地躺在雪白的羊毛里。
“哎。”她喊住柳胤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她冲他挤挤鼻子，看上去一脸无所谓，眼珠转了一圈却又落回到他身上。
“你长大了。”乌尼格日勒淡淡地讲，“我看得出来，门外那些
“是，我就是她养的狗。”他咬牙切齿地讲，绝望地讲，有一瞬间他甚至期望自己能更早地就把这句话讲出来，“我就是她养的狗！”
“其实我刚刚骗了你。”小云突然说，“若没有你们，我也还得这样做。”
乌尼格日勒的沉默犹如岩石。
乌尼格日勒表情一凝，“好。”他点了点头。
她嫣然而笑。
柳胤端甚至想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柳胤端意识到她是在讲刚刚的事。
“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把我换了回来。”乌尼格日勒问。
乌尼格日勒瞥了一眼摊开的画，那是一张地图。他面无表情地从腰间解下什么，放在案上，平平地推到两人中间。
乌尼格日勒抬脚走过去，小云把他让进室内，不是隔壁的寝殿，而是书房。这间房里的摆设很乱，到处都堆着书册，桌上笔墨纸砚摆得乱七八糟，高大的书架间灯火通明。书架旁横着一张案，一张绢画半开半合，摊在上面。
小云瞥他一眼，突然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哥哥太忙了呀。我没办法……”她爱娇地抱怨，“行了，你走吧，我也还有事呢。”她起身赶客。
小云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直视乌尼格日勒的双眼。
“什么都没有。”小云眼都不眨，立刻回答。
“滚。”乌尼格日勒没心情跟他们纠缠，抬手要闯。
啊，乌尼格日勒。”
门口的士兵认出了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来拦。
只听“刷拉”一声，众士兵齐齐拔剑出鞘，森冷地看着他。
公主赤条条的腿从掩在纱裙下面，她顾盼生姿，一把金刀像玩具一样别在腰间。
柳胤端把被扯开的衣服重新穿好。白狼确实完全心不在焉，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乾元或者坤泽情动时的气味。
“你拿什么把我换回来的？”乌尼格日勒微微眯起眼，又问了一遍。
他又重复了一遍，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幸福感。三十年前他就该承认，见到她的
最终，他只是说：“你该让云中君做这些事。”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