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子站起来,表情很不自然“外面起风了,进屋去吧。”
唳翼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来,随着她走。千代子在一栋木屋前停下脚步,然后徐徐推开木门,“请进。”
唳翼脱下的鞋,走进去。屋子有些奇怪,并不是餐厅,而更像是一个女人的卧房。屋子里挂着一些泛黄的照片。唳翼走进它,仔细端倪起来:画上的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穿着得体的和服,盘起高高的发髻,在湖边放纸鸢。她的身后是一群杀手低低站在后面。在这一拍杀手中唯独有一个人比较突出,他不像别的保镖,一心一意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而是把自己的双眸锁定在眼前这个放纸鸢的少女身上,即使只是望着这个女人的背影,但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双眸中弄得化不开的温柔。唳翼皱了皱眉,盯着这个男人,怎么有些面熟呢?他回过头正想问千代子,却看见千代子解下胸前的腰带,整个人赤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唳翼别过头,声音有些低沉,“你这是干什么?”
“唳翼,”千代子笑了,“你要我吗?”
唳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却被千代子一把抱住了腰,“我知道我很下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不要这样。”唳翼冷静地把千代子的手拔开,然后蹲在身子拾起地上绣着樱花和朝霞的衣服,“你穿上衣服。”
“我们认识了三年,在日本的这段时间里,你一点都没有喜欢我吗?”千代子挣扎了一下,泪还是夺眶而出。
“有。”第一次看着如此无助的千代子,唳翼有些难受,“如果我没有来日本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千代子笑了,喃喃地说,“你说有喜欢我,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吗?”然后发疯一样地凑近他,搂上了他的肩膀。
唳翼用力拿下她的手,“我说有,是因为我那恨恨她,我以为我以后的人生都要埋没在恨意里,所以当时我父亲和你父亲提到我们的婚事,我没有任何表示,因为我已经绝望了。可是越恨她就越挂念她,她是我戒不掉的毒,一直潜伏在我身体里。这次回中国,我正视了自己的感情,我确定我爱她,我一直爱着她,我甚至比以前还要爱她。你能理解吗?”
千代子的手无力地松下来,嘴唇抽动着没有说一句话,她滚落着泪坐在一堆衣服上。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小姐,老爷回来了,在餐厅等你们。”
.....
竹下之助拄着拐杖冷眼看着着一先一后走进餐厅的两人。然后堆起了笑容,脸上洋溢着纵横交错的皱纹,“伊藤君,欢迎你来我家。”
唳翼低了一下头,算是回礼。
坐在餐桌中的竹下之助一直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儿,他语重心长的说,“你父亲的事情,希望不要太伤心,如果需要我的帮助,你只管提,毕竟你在名义上是我的侄子,如果你愿意,我们的关系还可以更近一步——”
“父亲!”千代子站起来,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决定和唳翼君取消婚约。”
唳翼看着她,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千代子,你,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竹下之助有些惊异,“我觉得你和唳翼是很合适的,竹下家族也需要有人来继承。”
“女人就不可以继承家族事业吗?”千代子反驳道,“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深造。我要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竹下家族继承人。我不要让男人来阻碍我的志向。”
“可是……”竹下之助有些犹豫。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千代子看了一眼唳翼,冷冷地说,“我说过的事什么时候变过?”
.......
离开大宅,唳翼觉得有些轻松,虽然这顿饭让人不舒服,可是至少和玥玥名正言顺的障碍解除了。我不用再担心玥玥会被黑道杀手纠缠了。他上了车,随后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四十分钟后,管家出现在秋叶路的尽头,而唳翼已等候多时,他打开车门,“进来吧,管家。”
“是”管家一低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去我父亲的墓好呢还是去竹下菊的墓好?”说完,眼神凌厉地看向他。
管家一个激灵,手心出了冷汗。
“怎么,很诧异吗?还是你,做—贼—心—虚?!”唳翼一个用力,把油门踩到底。
“公子……”看着飞速行驶的汽车,管家有些惊惧地系好安全带,“您能不能不要开这么快?”
“你怕啦?!你居然还会怕!!”唳翼眼睛死盯着前方,“我父亲的死只可能是有内鬼。那个内鬼是你,对不对?!”
“不是,不是。”管家声音很小。
“不是?那你和竹下菊。你是不是喜欢竹下菊,你是不是为了她才甘心共一名杀手变成一名仆人,只为能天天看着她?你说啊!”
管家面如死灰,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