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侧过头跟服务生道谢,那大半张脸才露出来。
姜珍珍立刻就认了出来——
正是之前在晚宴上见过的陈默,那个场由白理挑起的闹剧的中心人物之一。
旁边的女伴也有些惊讶:“这不是那谁吗?”
姜珍珍转回头,问:“你认识?”
女伴神情微妙:“也不算认识,不过听说过他的大名。”
姜珍珍挑了下眉:“哦?在哪儿听说?”
女伴朝她挤挤眼睛:“他混娱乐圈的,那地方你还不知道么,乱得很,这位更是个中翘楚,长得也没多绝色,勾男人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好几个有名有姓的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实绩差的要死都有人前赴后继地捧,也不知道爬过多少人的床了……”
姜珍珍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女伴忽然反应过来,噤了声,转头又看了那边的姜云彦和陈默一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听着像是在暗示姜云彦也被那人勾住了似的。
姜珍珍没去管女伴尴尬的神情,目光微沉地看向她哥所在的方向,停驻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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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姜云彦和陈默才坐下没多久。
不同于上次隐晦的轻慢态度,这次姜云彦特意亲自去了盛光门口接陈默,不过是一顿晚饭,加上老板在后面虎视眈眈地用眼神施压,陈默自然就点了头。
没有预想中的下马威,但还是一样的自说自话。
姜云彦叫来服务生,三下五除二定下了今晚的菜单。
前脚还在跟陈默道歉:“上次的事是我失礼了,跟朋友开玩笑开习惯了,希望不会太冒犯你。今晚就当是我——”
话音未落,摆在桌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没调成震动模式,也可能是特别来电,姜云彦手已经伸了过去,才想起来看陈默一眼。
陈默自然不会阻止他接妹妹的电话。
姜云彦告罪一声,起身走向露台,压低声音“喂”了一声,面容瞬间就柔和了好几个度。
电话打了大概有五分钟,陈默五感敏锐,听到姜云彦断断续续地哄着妹妹,前一秒说着在请客人吃饭,下一秒又软化下去,语气里满是担忧。
果不其然,姜云彦挂了电话之后没有再坐下,一边拿了外套一边致歉。
“不好意思,我妹妹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去找她。”姜云彦说着就已经开始朝外走,剩下的话语速飞快,“你……这次你先吃吧,有什么需要跟服务生说一声就行,等下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向你赔罪。”
陈默撑着下巴看着外面发呆,话都没听清就随意地摆了下手。
斜对面的过道上站着姜珍珍。
她抬起头,隔着一面玻璃,正与陈默对上视线。
片刻之后,姜珍珍扬起唇角,朝陈默露出一个讽刺又挑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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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一天后,盛光。
牧迟雨抱着一大束红玫瑰上楼,硬着头皮忽略周围一圈戏谑打量的视线。
他也没解释花束里的卡片是写给陈默的。
下了电梯之后,他重新打通陈默的电话,跟他说了有人送花的事。
“是上次跟姜总一起来的那个助理亲自送过来的,我跟他说你不在,就先帮你拿回来了。”
“你说这姜总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昨天刚坐到餐厅就放你鸽子,今天一大早又送花……看他的反应也不像是其他人那样……”
“啊,说的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你找的那位大师真有点本事,帮你驱邪成功了呢。”
陈默今天一大早就去见了那位“大师”。
牧迟雨要回公司开会顺道拿剧本,就没跟着去,他原本是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的,但自从被陈默点破那些异状,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心底也隐隐寄了些期望。
陈默听起来还没他上心,随口“嗯”了一声,说人来了就挂了电话。
牧迟雨一句“要不要我一会儿去接你”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低头看了眼退回桌面的手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嘀咕着一会儿还是去看看情况。
就这么一分神,迎面一个捧着半人高纸盒的女孩儿径直撞了上来。
一声“哎哟”淹没在哗啦啦的纸盒倒塌声中,道具球从盒子里骨碌碌地滚出来,撞到脚上墙上转了道,一眨眼就天女散花似的满地都是了。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牧迟雨连忙道歉,一边帮女孩子把撞掉的眼镜捡起来,“我帮你吧。”
女孩子的眼镜被她自己一脚踩歪,只能用手扶着镜脚,抬头看看牧迟雨涨红了脸,尴尬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刚要起身,又是一声“哎哟”,似乎是扭伤了脚。
牧迟雨将手里的花放到一边,捡起纸盒子,无奈地说道:“我帮你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