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容承批过一个奏折后,便将它堆放在左手边的那一摞奏折上面,顺手又拿起了下一个奏折。
嗯?
冯容承眉头一皱。
是沈太尉的奏折。
他缓缓叹出一口气。“圣旨读给太尉府的人听了?”
“是,沈婕妤和沈美人明日便入宫了。”
冯容承轻嗤一声,冷冷地笑着。
对于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沈太尉倒是张罗得够积极啊,不惜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送来后宫这种险恶之地?
有意思。
沈昕和沈舒进宫的时候,是用宫里的辇轿抬了去的。不过来接的人倒是不多,听人说是……皇后娘娘提倡节俭,不让那么多人跟着去太尉府。
虽然沈昕不知道提倡节俭和接亲的人数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皇后娘娘还说,她与沈舒是妃嫔以下,算不得什么高位,也穿不得正儿八经的喜服,只穿普通服制进宫就行了。
沈昕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这布料,和在府里的时候也差不多呀,估计这也是因为皇后娘娘提倡节俭吧!
她将辇轿一侧的窗帘轻轻掀起一角,向窗外看去。
这一路上围观的人也不多,走的好像也是较为偏僻的路,可能也是走大路就格外烧钱的缘故。
去宫里的路也太长了,沈昕在辇轿里一路摇摇晃晃,被颠簸得几近晕车。
就在她忍不住要晕到呕吐的时候,辇轿终于落了下来。
沈舒见辇轿停了,便起身下去。
一个抬辇轿的小太监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将脚悄悄地伸出了半只。
“啊!”
沈舒下车时正好踩在了那小太监的脚上,自己便崴了脚。
“疼,疼啊……”
沈昕听见沈舒凄惨的叫声,连忙上前关切道:“舒姐姐这是怎么了?”
“回沈美人的话,沈婕妤似乎是不小心伤了脚。”
沈昕尝试着扶起沈舒,然而沈舒根本就动弹不得。沈昕摇了摇头,焦急地对这些抬辇轿的太监道:“沈婕妤动不了了,你们快去请御医来给沈婕妤医治!”
众嫔妃齐聚长宣宫拜见皇后。
皇后一直病体孱弱,后宫嫔妃已经许久不来晨昏定省了。今日非闹腾着要来,还不是因为沈太尉那两个女儿进宫的事?
皇后的目光左右扫了一眼,突然又低头咳了几声。
张贵妃见皇后油尽灯枯,暗暗嗤笑,得意之情全都挂在脸上。
“皇后娘娘可得保重身体呢,皇上可说了,凡事只要有臣妾帮您分忧就够了。”
张贵妃这话可是**裸的挑衅。皇后冷哼一声,反讽道:“贵妃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皇上几个月都不来后宫一回,自登基以来总共也就来了后宫三回,还都是与本宫议事——”
皇后说着,故作疑惑地皱起眉“啧”了一声。
“那本宫倒是好奇,皇上是何时独自见了贵妃,说了这话呢?”
张贵妃一时语塞,紧皱着眉瞪了皇后一眼,垂头丧气地不再说话。
宫里的两位顶级选手日常互怼,其他嫔妃哪敢插话,只得在一旁默不作声。
就这样,长宣宫的空气凝固了好久。
终于,有一个小太监进了长宣宫打破了这份寂静。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沈婕妤和沈美人已经到了宫里,只是沈婕妤不小心伤了脚,御医正在给沈婕妤诊治。”
张贵妃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亏沈婕妤还是堂堂太尉之女,没想到竟是个如此蠢笨之人,想必是被这宫里的森严吓破了胆吧!”
皇后对她感到无语,也懒得理她,只对那小太监道:“这件事你去告诉李公公,沈婕妤伤了脚,也不便侍寝了,就让沈美人去勤政殿吧。”
张贵妃一听,眼睛瞪了起来。
皇上何曾召嫔妃侍寝,怎的沈家的女儿就得是头一份的恩宠?难道,就凭她父亲是太尉?
张贵妃越想越气,偏偏心里又藏不住话,便酸溜溜地公然嘲讽。
“沈婕妤和沈美人的父亲是正一品的太尉,入宫便能侍寝,所以诸位妹妹都得让令尊学着点!”
皇后见她这般目中无人,忍不住挖苦道:“贵妃的父亲可是安国公,怎么也不见皇上召见呢?”
这话正戳中张贵妃痛处。张贵妃见皇后占了上风,不服气地秀起了优越感。
“哟,臣妾倒忘了,皇后娘娘的父亲只是个从三品的御史大夫,难怪皇上这么久都不见娘娘一面呢!”
“放肆!”
皇后一拍桌子,怒斥张贵妃一声。
此时她真想走下去亲自给张贵妃一个响亮的巴掌,只是她贵为皇后,如此难免会被议论。
她强忍住火气,对其他嫔妃道:“都回去吧,本宫要休息了!”
到了夜晚,冯容承果然宣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