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肚子真有些饿了,他很快就将一碟芙蓉花糕吃完了。过了好一会儿,嘴里还是留有那种甜甜的余味。
戚衡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口,放下茶杯时,目光落在茶杯里头漂浮着的小小桂花上,一时有些出神。
他依稀记得,刚才那位表小姐......发髻上簪的,也是淡黄色的花。
*
第二日午时,雨终于停了。
东宫。
“殿下,佟安被人发现死在大理寺监牢之中,据说是自缢而亡。”
谢胥两眼一直:“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以前。”
“这怎么可能......”谢胥皱眉,“这几日可有谁去见过他?”
“未曾。”
谢胥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以佟安那样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自缢的。
“殿下,还有一事......”那属下道,“今晨燕王世子与恒王殿下在太晨宫外大打出手,把禁军都引过去了。”
谢胥凝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燕王世子今日是去探望甄太妃,半路被一个宫人冲撞,教训了那个宫人几句,碰巧恒王殿下那时候从旁经过。”
“这两个人怎么会......”
“恒王殿下性情古怪,燕王世子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口角。”
“有没有人受伤?”
“有的,”下属道,“燕王世子的鼻子都给打折了,恒王殿下倒还好一些。”
谢胥不禁有些匪夷所思。
谢重娄一向好逞凶恶斗,而且燕王给他请的师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武艺可不低。
“想办法再去探查一下原委。”
“是。”
谢重娄脾气不好,脑子可还没坏,不可能无端端在皇宫里就和恒王起冲突,此事肯定是另有蹊跷。
此时,有一名宫人入殿道:“殿下,皇后娘娘指派的两位宫女过来了。”
谢胥捏了捏眉心,又坐了回去:“让她们进来。”
不多时,两名宫女款款而入。
“奴婢锦绣,奴婢云若,拜见殿下。”
谢胥嗯了一声,正要喊东宫总管章良过来,抬头看到左边那个宫女的脸,目光一滞。
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宫女长相柔弱斯文,脸盘子有些圆圆的,其余地方都和她完全不像,独独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时透出几分温柔和天真,竟和她的眼睛很是神似。
那个人的眼睛就是这样。
明明是一副妩媚明艳的长相,却偏偏生了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从前他每次对上她的眼睛,都会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
听说那日李韬的院子给人炸了一个大洞,楼知春第一时间就去侯府落井下石了。
“啧啧,搞成这样,还能复原么?”楼知春摸着下巴道。
“不知道。”
楼知春看他一眼,煞有介事道:“都弄成这样了,侯爷府上其他几位主子就没有起疑心?”
李韬站在院外,看着手下收拾烂墙,连一瞥都没给他:“没有,都说是朝廷机密了,他们还是知道好歹的。”
楼知春:“搞成这样,竟然也没惊动朝廷半分,奇了怪了。”
“这是私宅,又不是府衙,”李韬终于看了他一眼,“怎么,楼大人想请工部的人帮我修墙?”
楼知春连忙摆手:“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朝左右看了看:“我只是纳闷住侯府旁边的两户人家是什么身份,隔壁都炸了,还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就听不到?”
李韬笑了笑:“楼大人要是这么好奇,何不亲自过去问问?”
“待会儿我就去问问。”
此时,王岩上前道:“侯爷,燕王府那边有消息。”
李韬颔首:“进屋去说。”
楼知春自然而然地一路跟了过去,进了屋,见王岩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摸摸额头道:“瞧我,一不留神就跟过来了。”
旁边的人扫了他一眼,楼知春讪笑不语。
李韬倒也没和他计较,对王岩道:“你接着说——”
“是,”王岩道,“燕王世子今日回府后不久,就有一行人装作运粮从后门运出了两大箱东西,燕王府平素运粮的时辰是傍晚,属下的人看有古怪就跟了过去,结果发现那两个箱子竟然被运到了九江边,还给他们沉进了江里。等他们人一走,属下的人就合力把箱子捞了起来,结果发现里面藏着一个人,就是——之前被劫的忍冬。”
李韬目光一沉:“他死了?”
“没有,他被喂了毒药,又险些溺死,人已经丢了半条命,却还有一口气在。这会儿已经送去就医了,若能解毒,就不会有大碍。”
楼知春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