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爸爸招呼霍景澄进院子,主动帮着拖箱子,石伽伊见状,问道:“老石,他怎么不跟他爸走?”
石爸爸压低声音:“你景澄哥哥要在咱们家住段时间,你最近给我消停点儿。”
“爸,您大点声说话没事儿,他听不懂的。”
石伽伊悄悄地看了眼霍景澄,发现霍景澄正看她,石伽伊莫名地心虚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快走了两步。
石爸爸将霍景澄安排在西厢房后就急急忙忙出门了,最近赶上期末考试,石妈妈在学校加班批改卷子,老爷子新得了一只百灵鸟,和街坊约着去树林压音去了。于是,这日,昏沉沉的风雪天气,石家宅子里,只余石伽伊和霍景澄两人。
平时石伽伊独自住在西厢房里好不惬意,霍景澄一来,石爸爸强行让她搬出去,毕竟让客人住耳房不太好。石伽伊不太高兴地将东西搬到了老爷子住的正房旁的耳房,搬了两趟,见霍景澄站在庭院石榴树下看鱼,气呼呼地跺了下脚,用英文大声问:“霍景澄,你把我屋子占了还不帮我搬东西是不是太不绅士了?”
霍景澄侧头看她,昏沉天色中,他的眼睛依旧明亮。
石伽伊左手拎着一个小熊布包,右手拎着米奇布偶的胳膊,噘着嘴不满地瞪他。有风吹着雪花打在她脸上,她用拎着米奇的那只胳膊揉了揉眼睛,继续瞪他。
霍景澄仿佛笑了一下,答非所问地指了指石榴树下的鱼缸,说:“鱼不会冻死吗?”
石雕大鱼缸里的几条金鱼已经不怎么游动了,水面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晶莹又脆弱。
石伽伊见他好奇宝宝似的,决定扫个盲:“鱼是变温生物,冻不死的。”
“整个鱼缸都结冰后,它们就死了。”霍景澄说。
“鱼缸有一小半埋在地下,外面包了草毡保温,水里撒了盐,雪再大一点会盖上盖子。”石伽伊耐心地解释着,“所以,可以帮我搬家了吗?”
霍景澄又看了看鱼缸,似乎觉得很神奇:“原来是这样。”说着他抬脚走向西厢房,语气淡淡的,“还有什么需要搬?”
“窗边那个藤木摇摇椅,门后栽的大盆的滴水观音,床脚书架以及书架上的那些书。”石伽伊扬着头,挑着眉眼,又是那副故意挑事儿的模样。
有点欠揍,也有点可爱。
霍景澄顿住脚步,站定了一下后又转身回到石榴树下,继续看鱼:“想坐摇椅或者看书随时可以过来,那盆植物我会帮忙浇水。”
这是拒绝帮忙吗?石伽伊“哼”了一声,拎着米奇走向正房,嘴里嘀咕:“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估计也搬不动。”
赵小雨拿了盒巧克力走进石家院子:“伽爷,给你好吃……”她没说完就被石榴树下的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霍景澄听到动静慢慢回头,看了眼赵小雨,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继续看鱼。
赵小雨挑眉,竟然没有从这人眼中看到惊艳。虽说她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确实从小到大一直蝉联“校花”称号,也一直是别人口中的“赵家那美艳丫头”,走在路上回头率虽说不上百分百,但总是会让人多看几眼,而面前这人,只是随意一瞥,仿佛,她还没有那几条破鱼有吸引力。
赵小雨倒是没觉得生气,只是有些好奇。她见石伽伊从不远处走过来,问:“伽爷,你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帅的一位客人啊?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她以为说完这话,霍景澄会看她,结果,失算了,他依旧在看鱼。
“一个伯伯的儿子,帅是挺帅,就是性格有问题。”石伽伊揉了揉手腕,噘着嘴说。
“有什么问题?”赵小雨走到她身边,将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压低声音,“你说这么大声多尴尬。”
“没事,他听不懂咱们说话,香港人。”石伽伊翻看巧克力盒,随口说,“这哥哥吧,不爱说话,喜怒哀乐啥的还看不太出来,感觉不好相处,看雪看鱼能一动不动看老半天,你说是不是有问题?”
“呦,这不是偶像剧男主角吗?”赵小雨说,“石伽伊你七窍开了六窍,就这个谈情说爱的窍一点没开,等你知道喜欢小男生时肯定会迷恋他。”
石伽伊不屑一顾:“我是那种人吗?”
“你可能不是正常人,不过小女生都喜欢那样的,不信你带他去你们学校遛一圈,那些开窍的女同学得喜欢死。”赵小雨抬脚朝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霍景澄,他依旧静静地站在树下,如果没有飘落的雪花,他就像一幅静止的画。
石伽伊送赵小雨出门,想起两年前带霍景澄去什刹海那次,走在路上他就让人给拦住了,她信的。
但叛逆期的小姑娘才不松口承认,她呸了一口:“你才不正常。”
赵小雨笑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但凡我再小两岁,肯定去追你家这小哥哥。”她说着,又看了眼霍景澄。
这时候霍景澄回头了,看向她们的方向,赵小雨用余光瞥到他在看石伽伊。
石伽伊也在笑:“怪不得赵大娘总说你。”
“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