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过,长势惊人,彼此肆意地盘根错节在一起,形成轻易不可见的生物奇观。雨丝不畏顽强地挤进来几滴,大部分还没落下已经被遮天蔽日的树叶吸收了。海瞳蹒跚着向那可怜的孩子爬过去,她的两边肋骨火辣辣地疼,不用看她也知道一定是擦得不轻。
“霍希频!喂,醒醒,你怎么样?”她忙不迭地把少年的脸从水里捞出来。他一定是昏迷了有一阵子了,当海瞳拍干净他鼻腔里的水掐着他的人中把他弄醒后,凄厉的惨叫陡然而起,直蹿到半空中又戛然而止,他身子一软又昏厥过去。海瞳扶住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因为精神太紧张才昏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当他第二次呻吟着醒来时,海瞳急忙用防风灯照着自己,“嗨,我是海瞳,你怎么样?”少年恍恍惚惚地看着她,眼底浮上一层雾气,他哭了。不知为什么,海瞳鼻子一酸,也差点落下泪来。对于少年劫后余生般的啜泣,她没有丝毫的鄙视,反而有一种更深的伤感触动着她不轻易波动的心房。“没事了,他们很快会找到我们的。”
霍希频的脸上到处是擦痕,一直喊着疼,问他哪里疼,他说哪里都疼。
夜幕下雨滴簌簌地敲打着树叶,一只不安份的鸦戛戛叫了两声。有些动物在夜晚似乎格外活跃。
海瞳将霍希频搀到背风雨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下,两人紧挨在一起,身上都湿答答的,像两只迷路的可怜巴巴的刺猬。
“你的脚怎么了?”她发现他根本站不起来,刚才从山溪边把他弄到这里,费了不少力气。“不知道,从上面滚下来,又在石缝里崴了一下。刚开始挺疼的,不过这会儿没什么感觉。”她用灯仔细地照了照他的脚踝,不禁叫出声来。那只右脚脚面与脚踝偏离的角度令人无法置信,任何可以承受的扭伤都不可能扭曲成那样儿。
“不要再乱动。”她忧心忡忡起来,看起来不太妙,可是她一点也不知道该拿这只脚怎么办,如果是普通的扭伤还可以按照野外生存规则弄一弄。可这?她不禁深深看了眼正紧张瞧着她的霍希频。“哦,伤得不轻,如果是我一定疼得不行。”她掩饰着自己的担心,从背包时取出棉签和消炎药水,开始给他清理脸上的伤口。那些该死的擦痕不会留下疤痕吧?她暗自思咐着,不知孙明明看到一张毛玻璃似的脸会不会吓得叫起来。想到这儿,她突然莞而一笑,霍希频近在咫尺的眸子幽怨无比,“你笑什么?”“……我想,孙明明如果看到现在的你,会做何感想。”他想了想,问:“谁是孙明明?”海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上次我给你的信就是她写的,你不是看到那些照片了吗?嗨,居然不知道她是谁……”他有些不屑地偏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