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靠走廊一面墙站着,沉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我说,会不会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什么?”
“因为林中原受伤的事,我们都说是英雄救美。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他又怎么会冲出来替你拼命。如果换成我是霍希频,心里也会不好受。”
“因为这个……就可以拖着要伤害我的人的手说他们是一对?”
吴平无奈地摇摇头。他和孙明明从来没有开始过,因此他可以想像海瞳心里的难受是要超过他许多许多倍的。
有一首歌说爱情需要互相伤害来证明,如果是真的,那么它做到了。
孙明明坐在霍家别墅的楼下,有些拘紧地挺直了背,不时兴奋地偷偷张望一下富丽堂皇的四壁。淡淡的天光从价值不菲的彩色琉璃窗里泄进来,金色的地毯和凝重的古董绽放着奢华的光芒。一幅巨大的齐格油画悬挂在大厅中央,足有两层楼高。
在学校里霍希频的车开过来后,她自然而然地跟在霍希频身后,也自然而然地在车门打开后上了车。霍希频什么也没说,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将头转向车外,安静得像只布偶。
汽车在无数双眼睛面前绝尘而去,如一部童话最终合上了书页。所有人都认为灰姑娘终于穿上了水晶鞋,白马王子也最终亲吻了睡美人。一切都在融融的春意中发生了,他们不是很相配吗。人们无限惆怅地想,有些失落却似乎在情理之中。
霍希频俯在床上,一动不动。管家从门缝里看了看,转身下了楼。“少爷已经睡了。我们送你回去吧。”他礼貌地对孙明明说。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挤出一丝笑容,“好,我……明天再来。”管家面无表情地伸出一只手。
我干了什么?他睁开眼,呆滞地望着仍然明亮的窗外。椴树在风中轻轻晃着脑袋,仿佛不停地叹息、叹息。也许只是个梦。他闭上眼,以为睁开眼会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
管家轻轻走进来,看了看他的脸色,“孙小姐已经走了。现在开饭可以吗?”他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无限恐惧地望着老约翰的脸,仿佛他突然变成了一个青面燎牙的魔鬼。
原来……他的心脏剧烈地搏动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哗哗地往下淌。“约翰——我该怎么办?”他坐在床沿上哭起来,瘦削的脸上充满了孩子一样绝望的后怕。
『24』第二十四章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海瞳的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丘吉尔的这句话。她比以前更加沉默了,那些漫天的流言蜚语似乎丝毫激不起她的兴趣。张小雅趴在她身边说着孙明明越来越嚣张的举止时,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干卿底事。”
林中原已经出院了,除了脑后的一道疤痕,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神彩飞扬,亚湾高中的老大又回来了。
他们在Cao场的人群里相遇时,总是微笑着互相点头致意。那是温暖而单纯的互相鼓励,这场事故使林中原更加确定他和海瞳不可能跳同一种舞步,她是个善良而神秘的女孩儿,在她凝聚着淡淡的忧郁的眉间,林中原敏感地察觉了她的心事,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深深地为她担心,甚至超过了对自己。“我知道可能不能真的帮上什么忙,不过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开口说好了。我这个人就是好打抱不平,只要你开口,肯定没二话。谁让咱俩是哥们儿呢?”他强做笑颜地开着玩笑。海瞳点点头,又摇摇头。
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海瞳才磨磨蹭蹭地从教室里出来。虽然春天已经勿庸置疑地来了,晚间仍有丝丝的冷风从残存的冬的空隙中跑出来,同学们拖着又饿又疲惫的身子三三两两地往家走。
林中原坚持要送她,为了不在同学面前争执引起误会,她没再说什么,慢悠悠地和他并肩走在灯光朦胧的长街上。林中原背着她的书包,不停地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一边说着笑话逗她开心。她有时抬起头支应着一笑,有时手插在裤兜里默默地看着脚下的路,仿佛正在行走的只是一具身体,灵魂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喂,难道不能勉强笑一下吗?我翻了好多书才找到这些笑话。”林中原像只鹿一样跳到她面前抱怨到。“哦?什么?”她恍然醒过来般抱歉地笑了笑,“有些累了,脑子不听使唤了。”半空中,一轮银盘似的明月脉脉地放着光芒,今晚一丝星光也没有,透过月影甚至可以看到黛蓝色的丝绒般的天幕。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忽然对林中原说,“就送到这儿吧。再走离你家更远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林中原理解地点了点头,把书包递给她。
“玉树后庭前,瑶华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花和月,大家长少年。”她瞧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觉yin起了元好问的曲子,想要勉强做个潇洒的姿态,却怔怔着望着那轮明净的月发呆……在她身后十米左右,两辆高级轿车随着她的脚步走走停停。
前面转角处就是枫林大道,她转了个弯消失在那里。两辆车停了一会儿开始鱼贯开上去,却发现笔直的枫林大道上,半个人影也没有。霍希频从车里下来,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