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抬起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弹的是什么,“那是……”她的脸色怔忡起来,恍惚的眼神隔着落地窗玻璃一直投射到远处密密的山林中,“是……一首我们的歌……”
带着夕阳暖意的晚风从窗外飘进来,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柔地拂过,沉寂的空气中无言的伤感缓缓弥漫开来,风里有一丝甜甜的樱花的味道……
海瞳闭上眼,手指在琴键上滑过,仿佛被某种回忆的力量驱使,她弹起了那首白色圣诞夜,轻快流畅的前奏似水流淌,当节奏转向舒缓时,她的歌声在寂寂的房间里回响:
鹅毛坠地晚霞脉脉绕林间,
红枫冰骨玉肌静静拍着窗,
两个少年围坐炉火听亚瑟,
唱这歌:亚瑟啊亚瑟,上帝保佑你,在白色的圣诞夜,
亚瑟啊亚瑟,我们想念你,在温暖的炉火边;
糜鹿长袜香槟纷纷屋顶落,
志伟萧山老刘提酒摇筹成三人,
你我轻声弹起美丽的皮阿诺,
唱这歌:约翰啊约翰,上帝保佑你,在这白色的圣诞夜;
约翰啊约翰,我们高唱着,在这样的平安夜。
只是明年今日不知伊人身在何处,
那片片的鹅毛团团的云朵是否能捎去我最深刻的掂念;
没有你的圣诞夜,我不再听亚瑟;
上帝保佑我,永远记住这个和你在一起的圣诞夜……
亚瑟啊亚瑟,上帝保佑你,在白色的圣诞夜,
亚瑟啊亚瑟,我们想念你,在温暖的炉火边;
约翰啊约翰,上帝保佑你,在这白色的圣诞夜;
约翰啊约翰,我们高唱着,在这样的平安夜。
只是明年今日不知伊人身在何处,
那片片的鹅毛团团的云朵是否能捎去我最深刻的掂念;
没有你的圣诞夜,我不再听亚瑟;
上帝保佑我,永远记住这个和你在一起的圣诞夜……
时间似已停滞,当她的歌声随着琴声消失在空气中,所有的人都一脸迷茫地注视着某一个地方,灵魂似已被抽离出身体。加藤细川倚在厨房的大理石台上,双手撑在身体前面,隐隐有些发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首和恋人在一起的歌,他们在相爱,如圣诞的雪般纯洁、无瑕的爱……
miya先从失神中惊醒过来,她走过来抱住海瞳,“太好了,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看看——我都要哭了。还有你的歌声,简直……无法形容。”
其他人的脸上都浮起微笑,是那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
“欢迎我们的新主唱——海瞳小姐!”海涛怪叫着鼓起掌。
“真的有那么好吗?”海瞳迷惑地望着他们,她只是——沉浸在歌里,就连自己唱着什么都不记得了。
“亲爱的,为什么这是首……唔,我们的歌。你的意思是它是你自己写的?”miya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海瞳吸了口气,点点头,“只是胡乱编着玩,我们都喜欢听亚瑟的节目。”
不用问miya就知道,那个我们是她曾提到过的被她伤害过的人。她拍拍她的肩膀,用力地仰头大笑起来,“thecotton,你们完了。”
那天晚上大家轮流喝了两瓶红杜松子酒,就连加藤细川也跟他们一起分享了一杯。乐队把我的规则这首歌演唱了不下十遍,直到海瞳可以一口气把它唱下来,虽然她唱这种撕心裂肺的歌一开始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当她高音撕裂空漠的夜空,如烟火般直蹿到天空最深处炸开时,miya把嗓子都喊破了。华丽、惊艳、出乎意料——是他们对新成员的嗓音一致的评价。到午夜时分,加藤细川家的所有啤酒、红酒、清酒,甚至连软饮料也被一扫而空,目之所及,沙发上、键盘上、地毯上到处shi腻腻地泛着各种酸臭味道,原新游戏规则的成员们都东倒西歪地不醒人事。
这个房间里唯一两个尚清醒的人一个坐在沙发上继续小口喝着一罐啤酒,一个从miya身上爬起来,推开躺在自己腿上的瘦小的男孩儿,歪歪斜斜地坐到shi淋淋的键盘前,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一根食指。
有些醉眼朦胧的加藤细川望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般的海瞳乒乒乓乓地敲着键盘,一时有些失神。他记起最初看到她的模样,忧伤的嘴角;在扶起被朱西西捉弄的难堪的老师时愤怒至极的微笑,还有空手道课上讲着那条会跳舞的狗的故事时空灵而不可捉摸的模样;这些——哪一个是真正的她呢?还是那个从侧楼花园中走出来满脸泪迹的她?现在这个女孩儿坐在那儿却像根本不在那儿,她回到了过去吧,为什么眉头皱得那么紧,她在弹着什么呢?不是那首……他们的歌,而是一种新的旋律,不成熟的,断断续续的旋律,节奏快了许多,像在发泄着什么挥之不去的缠在身上的蛛网一般的东西,却还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旋律。
他放下手里的酒,慢慢走到女孩儿身边看着她陷进自己的情绪里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