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某座酒楼。
然而,似乎今天的顺利都在前面的开机仪式和第一镜用完了一样,这场戏拍得磕磕绊绊,不是某个群演挡住了本该露出来的道具布景,就是飞溅的蔬菜遮了摄影的眼睛,甚至有整个花瓶砸到男主身上,差点把人砸出好歹来的情况。姜鹏辉十分好脾气地等着众人协调过N次,拍了十来条,才把这个镜头拍完。
高义看着监视器,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似乎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呢?
直到这场戏里有名有姓的演员们纷纷聚到监视器前看回看,他才恍然:原来是忘了他。
季秋池好脾气地立在诸人身后,等着男主角跟导演等人看完了刚才拍的辛苦终于过了的那一条,又等他们就这个片段沟通了一下想法,几个重要的人都散了,高义终于叫他过去,才露出一个浅淡又乖巧的笑容:“高导。”
高义颇有几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他是资方指定的人,试镜时给了他惊艳之感,对他印象不错,想着不论他和资方有什么猫腻,只要能把角色演好,作品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光靠实力,混不出头的大有人在——上了楼之后,因为离得远,那边就归二层的负责人照管,可是刚才NG了那么多条,他这一条线始终没有任何声音,好像他并不是个会因长时间重复同一动作而影响状态的人,已经跟布景融为一体了似的。
这样的事在老江湖身上出现,还算正常,可在新成这样的新人身上出现就太奇怪了。
刚才他看了前十好几条,特地把季秋池出现的那瞬间都看过了,发现他不是一个拿着标准范本就一成不变的选手,而是每次根据街上的不同反应有所调整,每一条都有细微上的不同,却都能贴合当前场景,不让人出戏。
反应,处理,都这么妥帖,如此老练,这个季秋池真的是个寂寂无名的新人吗?
高义定定看了眼他的脸,仍然无法从他略浓重妆容也掩盖不了的干净清新的面孔里看出什么端倪来,只能解释为此人天赋异秉。
而在表演上如此天赋异秉的人,竟然不好好考个表演系,而是不务正业跑去念舞蹈,平白荒废青春,实在是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义把人叫来,也不是为了审他的,只让他把刚才的表现看了遍,告诉他拍得不错,状态很好,继续保持,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季秋池不急不躁地应声,裹着一袭华丽夸张的纱衣翩然离去。
他今天的戏份完了,再出现就得是十来集后,因此高义放他走后,他就去卸妆,然后不出意外地被化妆师的姐妹们拦住合影。
“秋秋,我们能发微博吗?”
“导演同意的话,我没问题的。”
虽然开拍了,但是片子的宣传有自己的节奏。
在整个拍摄期,需要有不同的曝光点,比如有些番位的人对外还没有定下来之类的。
化妆师们嘻笑着说:“那先存着,等能发了,我们再发。”
收好手机,给他卸妆:“不过说起来,你的眼睫毛长得真好啊,浓密得像画了眼线一样,我就不行了,不上睫毛膏跟没长一样。”
娘子军们都喜欢调戏年轻又面嫩的小演员,按惯例,季秋池应该脸红地谢谢他们夸奖,谁想到这人竟然在卸妆过程里睁开眼,含笑看来,声音如泉水般清澈透亮:“可是你仍然是小仙女。”
居然被反撩了,化妆师被这双含情的妙目近距离看了一眼,只觉得碰在他脸上的指尖都被电流蹿麻了,略有些气恼地叫他闭眼,手上动作却更轻柔了。
虽然之后数天内,拍摄计划里都没有季秋池,他还是每天早早就来片场观摩。
他的行为都是他跟据自己的习惯和对剧组的尊重来做的,并不知道其实在背地里得罪了一些人。
“就那个,男十几,成天积极的跟马上要篡位男一号似的守在片场,也没见高导给他多加一场戏!”
“哎就那个季什么的吧?住我隔壁,简直了卧槽,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当自己要上福布斯呢,吵得我都没法儿睡。哈欠~”
“别提了,我们家经纪人天天揪着我耳朵,叫我跟人家学,去片场多学点,学不着,也好在导演面前混脸熟。哎我说,就他一个想出名?心机这么深,也不知道讨好谁去了。”
“哎你们说,我们给他个教训怎么样?”
于是终于轮到季秋池的戏时,他们被告知道具师提早做好的道具找不到了。
几个演明园中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怎么会找不到呢?”道具师抓狂,亲自带着助理把存放道具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可那些本该好端端地存放在盒子里的字纸就是不翼而飞了,只余下一刀空白的。
青天白日的,总不至于真见了鬼。
道具师一想就明白一定是被人恶意陷害了。
他环视自己带的助理们,见其中有个心虚地低下了头,心下有了底,准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