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便看到是非已经过来了。
他道:方才崔一航说,你救我折损了寿数,我说你就算是不折损寿数也只是个短命鬼,救了我。你不亏。
他把自己方才对崔一航所说的话,直接对是非说了。
是非抬首,直视他,像是想看清楚这一刻,说出这些话的唐时是在想什么。是非道:此话不假。
算是他第一次在唐时的面前承认,自己其实活不长。
有关于东海罪渊的一切,唐时几乎都知道了,是非甚至已经将那一切都展现在唐时的面前,若是唐时还不清楚,那他算是白花心思。
崔一航忽然觉得这一刻自己是个局外人,唐时是非虽然是修为层级只能算作中等,但是对大多数的修士来说,他们是活在别人嘴里的人,是传说之中的人。只是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了。而且,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以言语表述。
崔一航只知道,唐时一定有病。
唐时自己也觉得只有病,天生有病还不吃药,所以每天都萌萌哒。
他看着是非,许久许久,想要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在对是非一笑,问他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唐时忽然就明白了殷姜给自己的无情道,似乎真有那么一点问题。
回观这天下芸芸众生,修行千万年,所为不过一日登仙,可何为仙?斩断七情六欲,外物不动于心,于是无慈悲,无喜怒,无妄念,遂有长生。顺天者,合乎天道,想着终有一日无限接近于无情只天道,脱出七情六欲之苦;逆天者,不愿受苍生颠沛流离之苦,一反天道所设定的七情六欲之苦,也只为求一个无情二字。
所以无情者,方能登仙。
古时有人杀妻证道,便类似于此。
若天下真有无情道,那便是登仙之道,可芸芸众生修炼不过只是为了无情,若有无情道之捷径可走,也不必汲汲营营了。
所以殷姜给自己的无情道,一则可能是上古修仙之真法,乃是真正登仙之道,另一则,便是作假了。
回想自己所遭遇之一切,最大的疑点竟然落在了殷姜的身上。
唐时抬首望天,一路往前面走,身边是非也走。
他道:我本想说,既然还有十二年,或可浮生偷闲般随心所欲,可想想左右不过过眼云烟,我此刻情难自控,说来也是累人,因而不说了。
是非一笑,却道:你已然说出口。
唐时点点头,嗯,说给你听。
☆、第十九章 反水
远远的古道上,出现了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人,看着穿一身粗布衣服,很是朴素。
他一脸的风霜之色,看得出这些年在外面没有少受苦。
眼见得已经从西山进入南山的地界儿了,白钰在水边停下脚步,将斗笠摘下来,捧了水将一身尘土疲惫洗去,他离开门派也算是有不少的时间了,不过修为也有了很大的Jing进,转瞬便已经是元婴后期。只是走再远,洗墨阁也都是白钰的家。
他觉得自己此刻乃是归巢的倦鸟,有像是衣锦还乡。
有一话叫做近乡情更怯,他叹了一口气,将画裳换上,整理头发,衣物,直到一丝不苟,又恢复成原来那个翩翩公子模样的白钰,他才笑自己最近过的简直是野人的日子了。
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白钰速度快,基本上已经走遍了小荒四山,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偶尔有大荒那边的消息传出来,其中有一些关于唐时的,也大多都是好消息,看样子他们的师弟在大荒还不错。
只是大荒小荒之间的消息传递,对一般人来说,有一个滞后期,白钰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都是已经发生过许久的了。
前些天说唐时帮助是非,进行第十三阁的建阁挑战,已经出发往下一站了。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钰也不清楚,大荒的事情一向是离奇古怪又无法言说的。
一下进入到南山,抬头便能瞧见这一片山峦。
兴许是白钰穿着的画裳太过招眼,竟然有不少过路看到白钰的修士格外多看他两眼,白钰也没觉出什么奇怪来,只是忽然有人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远远地避开了,这就让白钰觉得有些奇怪了。
眼见得距离招摇山越近,白钰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加强烈起来。
他皱紧眉头,忽然之间腾空而起,只化作一道白光,转过两座山峦,记忆之中的招摇山,便该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只是招摇山
满山祝余草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他眼前的只有一座已经被烧焦了的山头。
火,看着早已经熄灭,可满山的建筑早已经被火吞噬得干干净净。
原本是墨溪的那一条蜿蜒的痕迹里,早已经见不到半分水迹,而下面的洗墨池之中更是一片狼藉,光秃秃的树木,烧焦成一片黑炭,哪里还看得出昔日模样?
白钰完全愣住了,山上有人,看着却不是洗墨阁服饰的弟子,他只慢慢走向前去,那些人身上的服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