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底却是一片残影。
脚下都是坚硬的,凝固的岩石,千万丈宽广的自在阁扇区之中,此刻似乎只有唐时一个人。
天地苍茫
劲风吹过岩石,也吹过他一身青袍,唐时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面走。
自在阁,应该算是一座佛塔,最上面却是钟与鼓。
最下层的塔门是关上的,不过上面几层却还是有围栏。
站在这塔下,唐时走过去一推门,竟然开了。
他愣了一下,竟然一点也没避讳地走进去,里头还是空空荡荡的,只是已经放着一尊佛像,中间有几根石柱,两边挂着经幡,他也没细看,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香案上没有香。
应该是许久没有人来了吧?
香炉之中插着香,但是已经燃尽。
是非太久没有出现在烂柯门之中了,他闭关的时候,是非还常常来,等他闭关结束了,是非却完全消失无踪。
他已经出来了有一年多了,跟之前的百年苦修比起来,竟然还觉得太长。
大约是因为百年苦修,也不过只是苦修,在外面的世界却需要他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解决各式各样的谜团吧?
从佛像后面绕过去,能够看到蜿蜒上去的螺旋状木梯,唐时顺着走过去,方才一步踏在那木阶上,便看到手边有一盏油灯,似乎是专门准备在这里的。
整个塔都给人一种昏暗的感觉,那门虚掩着,透出几分带着灰尘的光来,里面的景象却是模模糊糊的。唐时原本准备走,不过走上去两步,又把那油灯拿起来,手指一点便已经将之点亮。暖黄的灯光,带着几分醉人的感觉,唐时没忍住笑了一下。
除了混入小自在天当时度的时候,唐时几乎是从来不接触这样的东西。
他这样的人,天生不惧怕黑暗,黑暗让他更安心。
可是是非,若是见着黑暗,就要点亮这样的一盏灯。
记忆之中最深刻的,竟然也是他手中持着灯盏的时候。
拿着灯,仿佛就能照亮一些东西。
唐时脚下的路,随着他的接近,随着那一盏灯的接近,也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螺旋状往上,一层一层地走过,整个自在阁其实很大,甚至从这些螺旋状的阶梯上看下去,竟然给人一种相当空阔的感觉。
阶梯是嵌在周围的墙壁上的,唐时越走越高,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
直到最上面,有一间小小的屋子,不过唐时上去的时候,便看到那木门的雕花上落满的灰尘。
自在阁刚刚起来的时候,这些木制的阶梯和门窗,甚至是下面的香案,应该都是没有的,是后来安上去。他伸出手,抹了抹雕花图案上的灰尘,暗道怎么也不加个防尘咒,忽然便看见了那门前两根柱子上刻着的一些字。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
唯识唯心,眼声耳色。
色不到耳,声何触眼。
眼色耳声,万法成办。
万法非缘,岂观如幻。
大地山河,谁坚谁变。
法眼宗的诗,名为,可据说指的其实是法眼。看万物时不用rou眼,而透过传说之中的真如之眼去看,此真如之言,便叫法眼,道眼。
是非,又是想看透什么呢?
唐时转目,看向了另外一边。
何名圆满报身?
譬如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
莫思向前,已过不可得;常思于后,念念圆明。自见本性,善恶虽殊,本性无二。无二之性,名为实性,于实性中,不染善恶,此名圆满报身佛。
自性起一念恶,灭万劫善因;自性起一念善,得恒沙恶尽,直至无上菩提。
念念自见,不失本念,名为报身。
唐时走过去看完,这一刹却忽地将那手抬起来,只冷笑一声:胡说八道!
那手下按,便欲将这柱上镌刻着的经文毁去,可临到要下手,竟然怎么也拍不下去,嘀咕一句自作多情,又把手收回来。
圆满报身佛,如一灯,又如一智。
一灯,一智,却与是非十分相和。
佛经指点人们迷津,莫总想着往日之过错,已经过去的无法挽回,而应当想以后。佛说善恶不同,可其本性一样。不存在差别的本性,便都是真实的本性。若有一恶念,便可以抵消掉以往在万劫之中种下的千般善因;而若有一善念,也将抵消往日种种恶业。
他初时以为这是是非劝诫他回头是岸,可想想是非刻在这上面的东西,一则给他自己看,二则给整个小自在天看,跟他唐时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看这上面字字句句,又觉得古怪至极。
过去的错误,看向将来,善恶之念,善因与恶果和业报。
这和尚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懒得再看,恰见旁边有一石板,空无一字,于是提笔便书:万聚从中我独尊,独尊那怕聚纷纭。头头色色非他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