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架上的断腿老猫挠痒痒, 听见它满足的呼噜声时,内心有种没来由的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它们做些什么。
之前在演的时候, 小女孩只是演员,一切痛苦都只是被文字演绎出来的东西。
可如今, 他真正站在救助站里,才能明白几十只猫在忍受着怎样的生活。
没有健全的身体,拥挤着争抢食物与水,甚至连走路的能力都没有。
“你看这些猫,他们有的是从高楼上被扔下去的,下半身完全瘫痪,还有的是被小孩折断胳膊的。”
站长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愤怒的情绪了。
他在这里呆了好多年,送一批又一批被虐待和抛弃的小动物们生老病死,给他们治病,为他们绝育,看着他们在痛苦中走向死亡。
他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江绝一直都是在他这儿买的猫粮和猫玩具。
他捐了些钱,又采访了很久站长,最终决定写这个剧本。
起码有一条完整的支线,是属于他的。
“最麻烦的,是领养的问题吧?”戚麟弯腰抱起来一只小橘猫,看向站长道:“小巧可爱的,一般都很好送出去。”
“对,年迈的,残疾的,没有眼睛的,有的小姑娘来了,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站长取了一袋零食,示意他可以把喂小猫们吃一点。
“可它们所承受的痛苦,都是人们亲手造成的。”
全凭兴趣的购入,再困扰烦躁的扔掉。
至始至终,都不曾觉得这是一条性命。
他们最终陪着小猫们玩了一下午,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
并不是一个讲述救助站故事的电影。
故事的开始,是小女孩绒绒因为考了一百分,终于抱了一只猫回来养。
可伴随着小猫走丢,她和家人开始接触救助站,以及目睹了执法者的强制处死。
时都本身没有官方的救助机构,但是在欧美国家,相关的体系已经非常成熟了。
江绝直接凭空捏造了一个官方的救助站,让观众跟随绒绒他们的视角,去认识见证那些流浪猫狗被抓捕和驱逐。
小孩,救助站,以及执法者。
这一次看似扮演恶魔的,被各种群众抵触和抗议的,就是执法者。
他们会强硬的把路边的野狗野猫抓捕,会催促救助站尽快处死无人领养的可怜动物,是看起来最不近情理的人。
在这个故事里,小孩绒绒的母亲路女士愤怒地曝光了执法者的所作所为,并且成功引发了网络和现实中的一阵声讨。
而这些管理者被泼鸡血,被痛骂,却固执的继续去处死那些无人领养的猫狗。
民意愤怒到了极点,直接逼迫政府关停了相关的机构,可故事仅仅只叙述了一半。
没有执法者的干预,没有强制处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养猫养狗,再随意地进行虐待和遗弃。
狂犬病开始爆发,流浪猫们开始攻击无辜的家犬和野鸟,整个城市陷入更深层次的混乱中。
最终,那只丢失的猫儿再次出现在了小区里,可就在他们快要抓住它的时候,罹患狂犬病的流浪猫突然出现,直接一口咬死了它。
整个故事,都是一场悲剧。
而且在这个故事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戚麟看了很久剧本,最后决定演那个执法者。
江绝则选择不参与拍摄,全程执导。
白凭要陪着江烟止去国外复健,这次没多余的时间来做副导演。
一切都要靠江绝一个人独立完成,从讲戏到跟各部门沟通,哪里都不能出错。
“我来演那个执法者。”戚麟认真道:“演了这么久的正派角色,我想挑战更难一点的。”
江绝往后退了几步,摸着下巴打量着他。
“不是吧……我外形不够好吗?”戚麟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别叫我再去剃寸头啊。”
“不是寸头的问题,”江绝摇了摇头:“你不够凶。”
戚麟的身上,没有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城管、是警察的气质。
他之前为了拍,去乡村里体验生活,找了很久感觉才适应村民的生活状态。
上一次学懂了粗俗,这一次要学会凶悍。
“这样子,”江绝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去城管的执法队里,呆个三天应该就行了。”
“三天够吗?”戚麟不放心道:“三天要是不够,我可以多加些时间的——”
“够了。”
他们当晚就联系到了相关的负责人,连带着行李都收拾好了。
“我去采风了,”戚麟亲了亲他的额头:“江导演晚上记得给我留门啊。”
“放心。”
戚麟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活。
拍戏之前先做周全的准备,读顺剧本,写人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