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好扶持大帅,不再想其他,等胜仗归来,爹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以后官商两路,福荫沈家。”
“你...心心念念的那人,你受伤卧床,他人又在哪儿?他走之前跟你说了吗?可有一点半点心疼你?爹娘打你,是不想让你走了那条道,以后声誉尽毁,爹再怎么气你怒你,终究还是替你想得多。”
沈云可谓舐犊情深地说了这番话,终究还是舍不得沈瑜。
只要让他们两分开,去了战场,看看那血流成河,尸积成山,就可能冲淡了这些不明所以的感情罢。
沈瑜冷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有一丝暖意。
“爹放心,孩儿去了一定好好为国效力,不给沈家丢脸。”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沈云。
沈云没再说什么,只要他愿意去,后面就有希望。
一望无际的黑暗,只有脚下这条没有尽头的路泛着微弱的白光。
沈瑜抬头看了看四周,到处漆黑一片,没有声音,没有风,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一样东西。
他往前迈出脚步,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世界是静止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句,“顾北望——”
声音越飘越远,只剩下一片空荡荡。
黑暗中突然泛起了阵阵血腥味,血腥味越来越浓,原本泛着白光的路也开始消失。
沈瑜这才开始发慌,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在这里,跌跌撞撞往前跑,依然什么都没有,那条路已经快没了。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黑暗里终于亮出一丝光明,那丝光明越拉越大,最后出现了一位老者,仙风道骨,慈眉善目。
沈瑜停下来看着他。
老者开口了,“你想脱离这苦海吗?”
沈瑜不解,仍是不说话。
老者笑了笑,“苦不苦?”
沈瑜忽然心里剧痛,一幕幕都往脑海里涌,顾北望那激烈的带着强迫性的性/事,顾北望的离开,母亲的痛下打手,爹爹的疏远...
只是须臾,这些苦痛就已经替代了他此刻的恐惧。
“您有办法让我脱离这苦海?”莫名其妙就相信了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老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自然是去那男儿该去的地方,命相由天。”
沈瑜仿佛被什么蛊惑着,指引着,点点头。
老者又说,“决定了吗?放弃性命,离开所爱之人。”
“决定了,从此一走负光Yin。”沈瑜释然了,等了这么久,自己扛了这么久,心慢慢变冷变硬。
说完这句话,黑暗褪尽,白光刺眼,他抬手遮了遮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原来是在梦里啊。
莫名其妙的梦。
不过浑身都是冷汗,刚刚的噩梦就像裹住了他,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恐惧,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息之间。
想起最后那句话,沈瑜笑了笑,可不是要离开了吗?
起身去了浴池,痛痛快快洗去一身疲倦。
突然就想起之前那人还在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了,就是在池子里,还要假装没事瞒着自己。
“那儿还有,你跟我抢什么浴巾。”
“你坐过来,我帮你捏一捏,今天...吊了那么久,疼坏了吧?”
“别怕,瑜儿,是我。你的北北。”
那日在耳边低沉好听的声音,仿佛隔了几百年之久。
急忙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才把这些念头甩了出去。
沈瑜,从现在起,你就只有家国天下,没有贪嗔痴和爱憎会了。
出了浴池,换上新衣,小厮替他挽好发髻,阿泰在一旁看着,都快哭了,少爷可算活回来了。
这么玉树临风的,才是我那个大少爷啊。
沈瑜转身就吩咐下去,迅速整理行装,即刻出发,前往燕城。
阿泰愣在了原地,“少爷,您说去哪儿??”
“阿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中用了?要我吩咐两次?”
“是,我这就去准备。”阿泰刚刚随着沈瑜活回来的心,瞬间又死了半截。
沈瑜回到书房,四处看了一圈,没什么要带走的。又回到房里,最终还是把那个木头小人带在了身上,小木头人因为被长期把玩,已经磨得很光滑了。
阿泰这时走进来,说,“少爷,东西都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
之前沈瑜吩咐过,一切从简,不需要带太多东西,随从也少带一些,免得惹人眼球,所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备好了行囊。
“嗯,即刻出发。”
“可...可是您还没跟老爷和夫人请辞...就这么走吗?”
“昨晚请过了,不必再请一次,出发。”
阿泰心里的难过快要铺出来,不走仕途的大少爷,为何要突然去燕城任职,他大概能猜到原因。